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李婉琰再问:“那我远弟呢?”
申无谓:“……小公子这个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因他才只有两岁半,未来会有太多变数。我只能说,我尽力可保他性命无虞。所以,我需得每三日来一次,诊足一月。”
“……”
李婉琰强忍着满眸泪水,勉强笑着同申无谓福了一福,打起精神道:“多谢!那太好了。至于家母,还有三年时间呢!三年的时间,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奇迹?”
一直默默心酸的宁何苦忽然就温柔附和,“正是!在昨日之前,我们一家人都不敢想,我那躺了十二年的父亲还能有站起来的机会。所以说,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奇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请姑娘放宽心。”
李婉琰冲他温婉一笑,“多谢!更要多谢你求医怪前来……”
“不……”宁何苦原本想说不是他求的申无谓,可才说出一个字,就被申无谓粗暴地拉走了。
待他走后,门口奉茶的小丫鬟指了指方几上,恭谨道:“姑娘,方才那位宁公子说,这朵风雨兰是送给您的。”
李婉琰细心拈起方几上那朵粉色的小花,自言自语道:“风雨兰,风雨过后盛放之花,代表着雨过天晴,诸事顺遂。”
她细心呵护着那朵风雨兰,望向宁何苦消失的方向,眸中柔情似水。
走出李府后,申无谓才放开宁何苦,在他额头上指指点点,“小子,你怎么就那么笨呢?”
宁何苦一脸委屈无语:“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
申无谓急得跌足,“你聪明个鬼,连自己的心思都整不明白!”
“……”宁何苦惊讶反问:“我能有什么心思?”
申无谓冷哼哼:“你想想你自己,方才见着人家时那一脸的心疼,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就你这心思,猪都能看出来,你给我好好想想。”
宁何苦想都不想便理所当然地脱口反驳:“我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家里都是有病人的人,相互鼓励支持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申无谓摇头,“无可救药!”摇完头就被气得暴走。
宁何苦见他一直神神叨叨的,呆在原地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不得要领,只好冲上去同申无谓并肩,不知死活道:“老无,我那什么心思,好像就只有你能看出来呢?可你方才说猪都能看出来……”
“滚!”
此后,申无谓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不仅要每日观察宁父的伤腿变化,还每隔三日就去李府出诊一趟。
当然,每次去李府,他都必须要拉上宁何苦一道去。
于是,每隔三日,宁李二人都会见上一面,再礼数周全地说上一两句话。
当然,宁何苦每次都会悄悄摘上一朵花,带到李府放在他呆过的地方。
第一次风雨兰,第二次茉莉花,第三次蔷薇花,第四次是朵孔雀花。
有医怪的妙手仁丹加持,宁父的精神越来越好,那边厢李夫人的病情亦渐趋稳定,小公子更是一日好过一日,李婉琰的脸颊上,也渐笑容璀璨。
半旬时日,转瞬即逝,更何况是忙碌又饱含希冀,还有那无声胜有声的温柔时光呢。
这一日,宁申二人又来到李府,但整个宰相府都静悄悄的,气氛肃穆,不同往日。
申无谓循例帮李夫人和小公子复诊完,直到被李府管家送到府门口处,他和宁和苦也没见着李婉琰一面。
就连青竹他们四人也是不见影踪。
申无谓看着若有所失的宁何苦,嘀咕道:“今日有点反常,那姑娘怎么不见人影呢?平常可都是早早就候着的。”
宁何苦假意漫不经心,“或许她在忙别的事情吧?哎!”说完话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申无谓可不是有耐性的主,更不喜欢猜测打卦,他转身问身后的管家,“你家姑娘呢?”
管家往后退缩一步,恭谨道:“先生有何吩咐,只管吩咐小的就是。”
申无谓不耐烦了,正要发脾气,青松由远处跑了过来,同他二人打了个眼色。
李府外。
宁何苦看着神色凝重的青松,关切道:“府上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向能言善道,轻松悠闲的青松看着他二人,沉默半晌才谨慎答:“没出事,就是以后姑娘都不能再见你们二位了!”
宁何苦还在思考为什么之时,耳听得申无谓的不屑声:“呵呵!什么人啊!有什么了不起的,老怪我还不稀得见呢?”
他说完就扬长而去,走了几步后见宁何苦还呆在原地,便又折转回去欲拉他一同走。
走了一半,便听到宁何苦低沉的嗓音,“李姑娘怎么了?”
青松的嗓音更低沉:“宁公子,不是姑娘架子大,实在是事出有因。”
申无谓已经走了回来,不耐烦地接过话茬:“就见不得你们这样,啰嗦上半日,假装高深莫测,重要的话一个字也没说。至于吗?都是男人老狗的,能不能说话爽快点?”
青松被骂后将心一横,凑近他二人,一字一句,恭谨无比:“咱家姑娘要做皇后了,昨日才下的圣旨,半个月后就要大婚了……”
宁何苦:“……”
申无谓:“……李婉琰要做皇后了,我这是在听书吗……这这,也太不真实了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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