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云南的事情办完了?”
朱标拉着朱雄英进了大门,还顺势把大门抬了起来:
“虽然战争刚刚结束,但是那里的情况却是非常的复杂,地势也是非常的危险,而且地理环境也是非常的独特,北方是川蜀,南方是安南,而南方则是缅甸。“
朱标的双眼再次一凝,露出一抹凶光:
“蜀可以,但安南,缅甸,都是大明的附庸,我们要慎重考虑...”
“军队的调动,军队的驻扎,百姓的安置,这些都不是奏折上说的清楚的。“
“至于如何做,还需要你皇上和朝堂上的大臣们商议一下。“
沐英一行人都是轻装,自然不用去城门迎接,于是朱标便穿着便衣,在皇宫门前等候。
“参见王爷!在下给陛下请安,拜倒在地,给陛下孙殿下请安!”
朱雄英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的眉很浓,而且经常在外面打仗,被烈日暴晒,可是一张脸还是很干净的。
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凝重,那一双眼睛,仿佛被利刃刻岀来,让人一看就觉得这是一个正直之人。
在他的身边,还跟着沐英的大儿子沐春,这孩子只有十九岁,与他父亲一模一样,但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一双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与他父亲严肃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副调皮捣蛋的模样。
朱雄英郁闷地叹了口气:“沐家上下,都是一群烈士,上一位沐天波,就是随大明在缅甸战败而亡的,韦小宝小说中的沐王爷,似乎就是沐家的后人,如果未来的太子殿下,我这边有几个优秀的子弟,或许可以与沐家结为连理……”
朱标很是不满,走到沐英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强行将他的手臂给提了起来。
英一把拉住了他:
“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朱雄英听得出,朱标并不是在敷衍自己,而是发自内心的喊了一句“兄弟”,甚至还有一种孩子对儿子的崇拜!
朱雄英此时终于有时间打量起身边的何福儿来,长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一副跟随自己祖父征战沙场的凶悍模样,四叔靖难更是一肚子坏水,再加上李景隆等人...
朱标看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还是非常开心的:
“来来来,今天不谈正经的事情,本宫请客!”
朱标亲自给沐英盛了一盘鱼:
“今天父亲实在是有事,一时半会也没有时间看你,等用过晚膳,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我母亲,我还没有告诉她,等下见到你,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着,他转身,将一块青菜递给了何福:
“何福儿,你的皮肤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说到这里,他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
“苍天何其不公,明明一肚子坏水,偏偏还一副忠厚仁慈的样子,实在是让我恼火!”
何福是父亲的养子,年纪要比朱标小一些,他是和他一起玩大的,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更加的淳朴:
“呵呵,我可不会骗你的。”
朱标对他们的态度,甚至比对自己的兄弟还要好,他只是一个兄弟,而不是一个亲生兄弟。
而且,因为这顿饭都是他的亲戚,所以朱标并没有如平时那般拘谨,而是很是随意的聊着天,甚至还不停的举起酒瓶,将气氛推到了最高点。
木春连饮数杯,此时面色涨得通红,口齿不清地给朱标举杯道:
“大……大皇子,我……我要成婚了,我看中了一个苗女……好刺激啊!”我父亲早就答应我要嫁给她了。“
木春本就十九,在当时也算得上是风华正茂,成家也不奇怪。
但爷爷前些日子下了一道命令,要沐英镇守云南,如此一来,沐家就必须和云南的豪门世家结亲,才能安定民心。
只不过他的地位有些特别,而他的家族又和皇子走的很紧,所以他的婚姻并不能由他做主,除非皇子同意,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成亲。
这也是为什么,在来之前,沐英便叮嘱沐春,让他在皇子面前提起婚约,征求皇子的意见,可是,从沐春如此焦急的神色来看,他应该是很喜欢那个苗女。
“嗯?”朱标来了兴致:“小春子,你可真会玩花样!他这才离开没多久,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
随后低下头想了想道:“好,我会帮你说个话的!”
木春一解心头之恨,高兴得几乎要蹦出来,转过身来向朱雄英显摆:
“陛下,我在一次酒会上,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朱雄英一头的雾水,这不是废话吗!我有跟你说过吗?
也不等他催促,他继续道:
“我和父亲去苗岭的时候,他们在那里放了一个...对着高山,对着河流!”
说着,他一只手撑在桌上,将脑袋凑到朱雄英面前,竖起一个“八”字:
“八拨人,八道拦路,一壶一壶的喝酒。”
说完,他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腹部上。
“我们是什么人?只要你一松手,我就能灌下半截黄河!”
“咔嚓!何福儿再也忍耐不住,她瞪了朱标一眼,将他的来历都说了出来。
“你看中了别人的妹妹,就迫不及待的去追求别人的妹妹”
说着,她对着慕春做了个鬼脸,一脸的失望。
“他被打趴下了,要不是我给他留了一条活路,他还得趴在山上呢!”
“福..“苏大伯,你何必如此!“
说着,他也不管沐英阴沉的脸:“苗……小姐……这腰肢……可真结实!”
朱雄英却很感慨:“穆叔叔那么讲究礼教的人,居然有这样的孩子!
沐英再也看不下去,对着朱标告了一句:
“这家伙喝醉了,我把他带走,让他清醒清醒。”
朱标也不恼,很有兴致的挥了挥手。
朱雄英见沐英一张脸都要滴出水来,不禁为他沐春捏了一把冷汗:我可是听闻,这位沐叔叔的手段,可比那李文忠还要狠辣,年轻人,你可得多福啊!
沐春在苗山被酒所害,这段时间一有机会就会喝醉,来之前,沐英再三叮嘱过他,让他不要再饮酒,可他就是忍不住。
沐英将他拖到了外面,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混账东西,你清醒了吗?“
朱标带着朱雄英走在最前面,西平的侯沐英,还有宁远的侯何福,都是紧随其后。
而慕春的脸上,则是布满了五指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像是刚刚失去了父亲一般。
此时,马后娘娘刚刚回来,穿着一件粗麻衣,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采几个水果,让爷爷和孙子喝一口。
坤宁宫前面,有一块不大的田地,平时都是马后娘娘亲自打理的,种的都是一些流行的水果和青菜。
一进田地,就看到一群人围了上来。
“娘!”云若颜喊了一声。
沐英与何福更是双膝跪地,双目含着泪水,死死的盯着她。
“砰!“马王妃手中的竹篓脱手而出,踉跄着向前冲去,声音都在发抖。
“我的儿子?这不是俺儿么?”
沐英和何福直站得笔直,单膝跪地,上前一把抓住了马后的手臂。
“母亲,是我,是我...我给母亲跪下了...”
马皇后将沐英与何福两人拖了起来,拍了拍沐英的肩膀:
“是我大哥,他一去就是这么多年,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就留下我一个老女人,他在战场上受了什么重伤?“
马王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头对何福说道:
“何福儿,你怎么这么丑...我告诉你,你的脸蛋,根本就挡不住太阳。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祝标:
“你们两个,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沐英拉住了马王妃的手臂,道:
“母亲,你怎么这么多头发,我都不认识你了。”
朱雄英身旁的木春,也跟着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外婆,我的外公也来了,外公在向外婆磕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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