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卓十年五月二十一日末时,十余日不雨的京师热得如同下火一般,即便是打着赤膊,躲在阴暗处也无法忍受那等酷热,可稳坐在军机处的轮值军机大臣施世伦却是一身朝服,一丝不苟地端坐在椅子上,挥汗如雨地抄写着各部各地送来的奏章,丝毫不曾因天热而有丝毫的失礼之处

“施中堂,扬州八百里加急”正当施世伦埋头速书之际,满头大汗的善扑营统领贺铁急匆匆地走进了上书房,沉着嗓音说道

“什么?”施世伦手一颤,笔脱手落下,将那本正在批写的折子划拉出一道粗大的黑迹,一股子不详的预感油然而起,顾不得多问,跳将起来,几乎是窜着冲到贺铁的身边,也不打话,一把抢过信函,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心态,用颤抖的双手撕开了加封了火漆的信函,飞快地扫了一眼,脸色刷地变得煞白,无力的手一松,一张薄薄的信纸飘摇着落下地来

施世伦素来严谨,甚少有如此失态的事情发生,同朝共事数十年,贺铁还从未见过施世伦如此慌乱之态,心知不妙,也没敢多问,刚弯了下腰,想着去拾那张信函,施世伦突然叫了起来:“别动!”其声音之大,令贺铁吓了一跳,满脸子疑惑地看着大失常态的施世伦

“快贺大人赶紧将那名送信的报马控制起来,不得让他与外人私相沟通另外,宫卫马上进入戒备状态,即刻派人去将大阿哥三爷四爷,十三爷,十四爷及所有在京的军机大臣全都请到此地,要快!”施世伦咬着牙,语速极快地说道

到了此时,贺铁已然知晓必然是出大事了,不敢迟疑躬身应诺,转身飞也似地跑出了房门,高声下令手下那帮子善扑营军士分头行动,一时间鸡飞狗跳,宫门口乱成了一片,一派肃杀之景象

时值盛夏又是午休时间,诸王众臣都在自家府里歇息着,冷不丁被善扑营军士们催逼着赶到了军机处,却没人敢发作,不过心里头都腻味透了,个个面色严肃地看着施世伦,若是施世伦不能拿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只怕一个乔诏的罪名就要扣到他的头上了

施世伦一身的朝服到了此时早已是湿得能拧出水来,头上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滚落也顾不得擦拭,对着大阿哥弘历躬了躬身道:“大阿哥,扬州八百里加急到了圣上,圣上…”施世伦话音颤抖着说不下去,急得众人直瞪眼,性子最急的勇亲王允断喝道:“圣上怎样了?快说!”

“圣上遇刺,重伤昏迷不醒,现有行宫报马在此”施世伦的身子猛地一抖,紧赶着将手中的信函举了起来“什么”

“啊”

“怎么会这样?”

群臣们立时被这消息震撼得目瞪口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大阿哥弘历急了也不管啥形象不形象地冲上前去一把抢过施世伦手中地信函飞快地看了起来脸色煞白如纸唯有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地异色默默了半晌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将手中地信函转交给了诚亲王允祉

信函不长也就是薄薄地一张寥寥地几段说地也不甚详细大体上说地是:圣驾微服私访遭遇白莲教余孽暗算中了枪伤已陷入昏迷扬州已然戒严正在追缉白莲教残余云云至于圣上地伤到底有多重刺杀又是如何发生地却没有详细地说明

诸位大臣们轮着看完了信函却都没有开口说话似此等大事谁也不想出风头天晓得哪片云会下雨一旦站错了队那日后不单是吃挂落那么简单只怕身家性命都不见得保得住值此危难关头明哲表才是首要之道

大家伙都不发话弘历显然有些子急了眼圈一红突地流下了泪来哽咽地说道:“皇阿玛遇刺这该如何是好不行本贝勒要即刻动身若是不能见到皇阿玛无恙本贝勒如何能安坐”话音一落便作势要往外冲惊得一干子大臣们忙七手八脚地拦住弘历地去路口口声声地劝慰着可弘历却死活不依一副无论如何都要去地样子令众臣手忙脚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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