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太一教,来历极其不凡,前身乃是上古天庭。东皇太一为天帝,下有十二祖巫、十大妖王,统御三界。后来却不知发生什么变故,巫妖大战,上古天庭分崩离析。时光轮转,到今时今日已没了天帝东皇,只有太一混元祖师。
圣女被赤松子杀死一次,已是创教以来不可估量的耻辱,又牵扯到以人炼药的恶业。本该禀报给教祖东皇太一知晓,无如教祖闭关多年,早已不问外事。教中事务,悉数由代行教祖灵宝大法师处置。
回山途中,崔护法听圣女说完遭遇。暗想本门代行教祖是阐教出身,与赤松子同门师兄弟,难免会有偏颇,恐怕圣女这个场子是找不回来了。
圣女见他面上不复原先激愤,好奇道:“崔护法,你想到什么了?”
崔护法看前方快到梵净山,将心中担忧说出,末了叹了声道:“稍后见了任人唯亲的大法师,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圣女眼神闪烁一阵,心下再是闷闷不乐,也不敢跟着说代行教祖的坏话。
少时进入梵净山,崔护法敲响金钟召集同门,说圣女遇刺一事。
太一教高层听了,无一不是义愤填膺,齐看向灵宝大法师。
灵宝大法师身穿龙虎道袍,腰悬三五宝剑,正襟危坐,见众人停止议论,拿手一捋胡须,说道:“赤松子虽然有错,青乌公与凤真人更为可恨。”
此话一出,算是给事定了性,帮圣女报仇是肯定的,但不是去找赤松子。
虽对此早有预料,在场十多位护法、客卿也觉得不可思议,多出一肚子怨气,偏又不敢出头得罪灵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别人出面反驳。
“尔等少待。”灵宝闭起双眼,过了炷香工夫,如梦初醒般睁开,笑道:“适才贫道元神出游,看见赤松子离开衡山,凤真人在埋葬青乌公。圣女之仇还是小事,如今有一个机会,断绝以人炼药的恶业。盖因赤松子理亏,青乌公身死,衡山那一处洞天福地,已成无主之地。”
要么说人家是代行教祖,放赤松子不管,单寻青乌公跟凤真人的麻烦。晓得惹人口舌,话锋一转说起衡山归属,暗示人帮圣女报仇,即为衡山主。
圣女闻弦歌而知雅意,忙即接过话头道:“若能将衡山攻占,毁去回雁峰中冰玉,绝了以人炼药的恶事,我也不算白死一次。谁人做到此事,执掌衡山名正言顺。”
崔护法起身说道:“大法师说青乌公已死,我猜凤真人此时必然赶往衡山攫取冰玉,以免其人遁走,贫道请符命前往诛杀,涤清衡山。”
“你一个无常鬼打得过凤真人?”熊罴也似的壮汉起身,晃了晃比崔护法大腿还粗的胳膊,笑道:“衡山那里,还是让本巫去一趟吧。”
“老崔都打不过的话,你更不是对手了。”一个红衣女子哂笑道。
灵宝看着他们争论,一言不发,忽挑了挑眉毛,出声打断道:“诸位不用争了,凤真人已到了殿外,都随我前去迎接,看她有何话说。”
众人出了大殿,就看赤光落在地上,现出一个不着片缕的美妇人。
“凤真人来此有何见教?”灵宝说。
“见教不敢当。”凤真人屈膝跪倒在地,现出原形朱凤,四只头一起开口,“小妖夫君新丧,又遭仇家追杀。三界之大,竟无一处可去。久闻太一教皆是道德雅士,名门不沾血腥。小妖本就仰慕,此番走投无路,斗胆厚颜登门,恳请法师留我在此,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灵宝面上没有丝毫意外神情,仿佛早料到了这一出,习惯性的去问旁人,“诸位如何看待此事?”
众人都觉得好笑,功劳登门不能要,还有可能变作同门,略纠结一会儿,也就开始议论留下凤真人的好坏。
惟独崔护法低声提醒灵宝,“大法师,凤真人说后有追兵,也不知惹到了谁。她现在好比祸胎,此事当宜速下决断,免得被她连累。”
灵宝抬手一指,“你说的追兵是那人吗?”
崔护法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道袍少年踏着两个火轮儿飞到,初看时还在天边,一眨眼就到身前。
来的正是哪吒,甫一落地,先将凤真人吓得变作婴儿拳头大小,凑到灵宝大法师脚边瑟瑟发抖。
众人见状为之一愣。
圣女高兴叫道:“小子,你怎么来啦?”
话说前头,哪吒在回雁峰下,等范、谢吸收完当地死怨之气,取红绣球震碎冰玉,埋葬了尸骨,又到山外施展神通,将回雁峰打沉数十米,夯实山体。
恰好凤真人埋葬完青乌公,到衡山找赤松子要说法,撞见杀夫仇人哪吒,能有甚话好说,立时杀上前去。
哪吒这边更是简单,已打定了主意要拿赤松子问罪,对师伯尚且有此想法,何况凤真人?
他本来还抱有一半担忧,待到发现凤真人道行与青乌公有着云泥之别,才放心施展本事,将凤真人杀得大败,一路追到梵净山来。
早先在金庭玉柱博览群书,又经过太乙真人说明修行界大小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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