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重地,禁止喧哗。”
颜辞张口就咬了一口他紧绷的上臂肌肉。
“嘶哈……啊………”
颜辞瞪着眼睛警告,“佛法重地,禁止喧哗,不准叫。”
沈平萧瞬间铺平拧起来的眉心,没皮没脸得逗她道。
“不疼。”
但是手很老实,慢慢将她放下来。
颜辞整理好自己被扭乱的衣服,看着他这日后明显怕老婆的怂样,憋着笑意。
刚迈出去两步,有心理阴影的颜辞立刻扭头,就怕沈平萧还搞偷袭。
见他端端正正并无此意,警告道。
“老实点。”
沈平萧双手一抬,像是取了一根看不见的空气绳索,熟练快速得给自己双手捆绑两圈,再用嘴巴叼着一扯,两手并列一摊,就算系紧了。
颜辞被他无厘头的举动逗笑,沈平萧还拿捆绑在一起的手去戳她。
“干什么?”
他一个劲得把手送上来。
颜辞明白了,他是想让颜辞牵着那根看不见的绳索,带着他走。
“好好好……”
她配合得从他手上捏起一团空气。
“走啦。”
沈平萧很少逗乐,但是一开心就喜欢搞一些幼稚的小动作,比如挠痒痒、搞偷袭,这都代表着他此时此刻心情甚佳。
颜辞喜闻乐见,大方受着。
这两人对佛法都没有很深的研究,不是什么头头是道的学者。
颜辞见到这宏伟瑰丽的建筑群,只能跟随自己对美学的理解,做一些浮于表面的场景刻画,拍摄一些照片和注释,以便回去之后再做整理。
甚至于,她都叫不上眼前这尊菩萨的名字,要凑近了看详解才行。
这都没关系,这里的每一尊石像都能大度得原谅无知。
她秉持着最清澈纯洁的祈福之心,将这里所有叫不上名字的菩萨都参拜过去,不管它掌管的是哪方面,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心中的那个愿望。
大殿内,颜辞跪于蒲团之上,虔诚得双手合十,看着眼前精致逼真的毗卢观音像,注视着菩萨的眼睛,唇齿微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心里默念着那已重复多遍的话。
沈平萧站在她身后,挺拔的躯干像是能与这满殿堂的神佛匹敌。
他不信这些,从来不信。
神佛若是有用,他也不会经历那么多的生离死别。
但是当颜辞不断得、执拗得跪在它们面前,诉说心中所念,诚恳得做着祈祷,他又希望,神佛真的能睁开眼睛看一看,听一听她的念想。
他站在光里,目光直视毗卢观音,香火飘袅,越过颜辞的头顶,向他蔓延而来。
香火里,神佛带着它们穿透的力量直入心扉,让他仿佛听见了颜辞的心声。
他恍然惊醒,此刻她心中所念,皆为他。
神佛保不了她的心愿,能保的,是他自己。
她千求万求的不是这些叫不上名来的菩萨,是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自己罢了。
颜辞默念完,闭上眼睛深深吐息。
再睁眼,她感觉眼前的毗卢观音好似嘴角更弯,笑得更慈祥和蔼。
拜完这满殿神佛,颜辞沿着旁边的小道,往那棵挂满红绸带的菩提树找过去。
“沈平萧,你说它们能听见吗?”
“能。”
颜辞回头望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对它们许愿?”
沈平萧从来没有许愿的妄想,是因为他的世界里,有很多意外,却没有多少奇迹,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双手一点一点搏。
他既不知道该怎么向颜辞解释,也不想打破她美好的臆想。
颜辞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憋不出半个屁,一撇嘴,径直走到那菩提树下。
树长得还不算太高,枝叶交错,浓郁茂密,密密麻麻垂吊下来的红绸上,皆是香客的美好祝福,随风摇曳,宛若一片红绸雨。
“沈平萧,我走过很多地方,却没去过勐海,不知道那里长什么样子,那里的冬天会下雪吗?”
他摇了两下脑袋。
“不会下雪,倒是经常下雨。”
风吹起她的发丝,一条红绸从树上掉下来,正好在颜辞的肩头,她取下展开,上头是别人书写下的祝福。
今日今朝,一生一世。
颜辞把它默默捏在手心里,仰头望着这一片充满念力的地方,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我把赛里木湖的雪,和塔克拉玛干的黄沙,都带到勐海给你看。”
她扭头去看站在光里,未进树下的沈平萧。
他的眼睛纯粹,如今里面装了一个沉甸甸的人儿。
“那我就和勐海的水,一起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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