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认真思量,宁郃所言是否属实,安西军是否真有调令的。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夏侯进节,却是在此时朗声道:“列位父老兄弟,安西军钦奉皇命,严查不臣匪众,绝无虚假。明日清晨,将会公示在此,便于众知查验。此番,我便先带这位小兄弟,往城内求见大将军证实真伪。本将以安西第一军中军郎将之名,在此保证,在验明此令真伪之后,与这位小兄弟同回此地,先与周知,当场秉公查验其身份来历,绝无恶意攀陷之举。”
宁郃此下也是寻声看去,对其处事之能,高看一眼。
不管这人是不是真磊落光明,但其此言一出,既是当众许诺,先给予宁郃一个保障入城安全的意思,又维护了大家伙儿,对安西军信任,以及安西军的权威性。
当下若宁郃还继续薅着那校尉不放,还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难免引人诟病。
宁郃呵呵一笑,不待其转过来再说什么,把手送开,将人推给夏侯进节,探手将自己的包裹取回,阔步向城门内走去。
“随我来。”夏侯进节看了眼那校尉,冷道一声,反超过宁郃步伐,在前先行。
那校尉摸了摸颈间,刚要说些什么,却收到夏侯进节警告的眼神,当即咽了回去,闷头跟在后面。
城门外,一时停止了检查入城的事宜。
先前还争先恐后,想要快点儿通过检查,入得城内的百姓和行商们,此下却是都安安静静的等在那里,再无急切,只想等着看看最后是个什么结果收尾。
而宁郃行入城内,却发现城内比城外,还要更加守卫严密,三五不时的一队队将士往来巡街之频繁,比之关城寻常时期,都要更有超过。
至于夏侯进节口中大将军,则是安西军副帅,靖西大将军,凌阔。
其是一员名副其实的老将,已近古稀之年,便是镇北大将军蒙鏊,与之相比,也算晚辈。
但虎老雄风在,其身材之健硕,比之宁郃并不逊色多少,留有尺余美髯,一举一动间,无不尽显凛然威势,寻常人,怕是与之对视一眼,都无勇气。
“示与他看。”凌阔听闻夏侯进节禀报,自高架上取下圣旨,命身边亲兵,拿给宁郃查看。
上手是不能上手的,但仔细看完圣旨内容,却是并无人阻拦,也没有一晃而过,给他大致扫一眼便罢。
宁郃也不客气,直接从头到尾,仔细看完,轻疑道:“由行台代发?行台怕是没有这个职权吧?”
凌阔道:“以前确实没有,但而今,圣上已暂予行台中书门下职责,不日将有朝中重臣,得圣命亲出,赴任行台,添中书门下职事。尔可还有异议?”
宁郃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凌阔再道:“既无异议,以白身威胁挑衅朝廷官员,质疑朝廷法度,罔顾上下尊卑,着重杖五十,以儆效尤!”
“且慢。”左右亲兵上前就要押着宁郃,拉出去开打,却被宁郃震退,看向凌阔道:“敢问大将军,旨意之中可有贼匪样貌,具体身份来历,草民又是否与之形容类似,有可以误会之处。”
“你来说。”凌阔示意亲兵暂且住手,大手一指那校尉。
那校尉额头泛起一抹冷汗,急忙道:“启禀将军,虽不知贼匪具体形容,但此人一身煞气,风尘仆仆之下,不失锐芒。确有疑嫌之处,属下只是想先下其械,再仔细盘查,以免其,实为歹人,对周围民众,造成伤害。”
凌阔看向夏侯进节,转而又看向宁郃,却是并未再言。
宁郃道:“在你拔刀之前,我可有报明身份来历,可否打开路引,予你相看。若戍边之军,尽滥用权柄,仅凭己身臆断度事,何言守土安民。莫非所有人,都得在你眼中全无威胁,才可受正常盘查,那尺度岂非全由你心而定,界限何在。”
夏侯进节闻言上前对凌阔拱手道:“大将军,末将御下不严,请大将军责罚。”
他站出来,并非他多认可宁郃的所为,和此下言语。
只是依大溱律法,除限制不准拥有的那少数几种兵器外,对刀剑等兵器并无禁止。
日常佩戴各色兵器之人,何其之多。
尤其是薪邑城,往来行商多雇有护卫,镖师等,若都今日这般行事,只能是日益使人渐升反感,同样反生他们麾下将士强权气焰,这对他们来薪邑城的真实目的,是极为不利的。
凌阔自也明白此节,当下道:“你且去自领二十军杖,严教麾下,再有同犯此过之举,严惩不贷。”
说着又看向那校尉道:“另外,尔擅用职权,枉生冲突,当为此事首过。着降职一等,同杖五十,以儆效尤。”
说罢,大手一挥,几名亲兵,分别走向宁郃与那校尉身侧。
宁郃这次并没有反抗,任由两名亲兵扯着自己手臂,给押出门外,按在了一个长条凳子上。
那校尉就在他身侧,同样的造型,被摁趴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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