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斗诗。

自古都是文人雅士喜爱的事情。

若有文化,可以附和几句,若没有文化,一个好字,也不会被人看低。

要是万一有人在这种酒宴之上,妙语横出,写下一首名诗,那就有的吹嘘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节目,众人自然喝彩连连。

只是谦谦君子,即便是想要出风头,也需要礼让三分,所以当李元德出声之后,大家虽然叫好。

真正要作诗的人不多。

一来即兴作诗,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词。

二来礼让谦虚,不可彰显冒然,免得惹人恶感。

最后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怕出丑,这样的场合,不说一定要写出什么上上之作,可也不是一些酱油诗能蒙混过关的。

万一肚子里的墨水不多,丢人现眼是小,被人看低才是大。

所以场面逐渐有些安静下来了。

看着场面安静下来,李元德笑着开口:“即兴作诗难成佳作,所以愚弟给诸位点时间,一炷香后,期待诸位佳作。”

李元德倒也贴心,给大家一炷香的时间做准备。

只是话音落下,一旁的刘宁万出声。

“李兄,既然给了一炷香的时间,倒不如再设下题目,不然光以酒宴设题,显得有点单薄。”

“李兄意下如何?”

刘宁万轻笑道。

听到这话,李元德点了点头,同意对方的想法。

宴会当中,许守云其实也明白对方的用意,说到底价值百两纹银的文房四宝,怎可能随便相送。

若没点能力,白白拿走,谁也不乐意啊。

“既如此,那就这样,我出三题。”

“其一,今日盛宴,美酒作乐,故而美酒为题。”

“其二,诸位大多数都是异乡客,李某虽也不是云溪县人,但多少算得上是本地之人,这第二题就是主客。”

“其三呢,需七律诗。”

李元德说出三题。

不得不说,这三道题不算特别难,只不过也不会那么简单。

即兴作诗,又限制题目,还只给一炷香的时间,最主要的是得赢下满堂喝彩。

难度不小啊。

当然,还是那句话,越有难度,成名机会越大。

不过这一切都是表面看起来的情况。

酒宴之上。

刘宁万端起酒杯,看向李元德:“李兄,今日劳烦了。”

他出声,将杯中美酒一口饮下。

“刘兄言重,与他人说往后多多提携或许有些虚伪,但与刘兄所言,半句无假。”

李元德说话间略显讨好之意。

而后者笑着开口:“李兄才言重了,往后两家常来往这才是真的。”

刘宁万笑着,不过眼中的笑意无法遮掩。

自从他们刘家来了几位贵客以后,自己的身份就得到了巨大提升。

就说李元德,应安城李家,算得上是大家族了,按以往来说,自己见到对方得要恭恭敬敬。

可如今对方的态度,格外讨好,这如何不让他喜悦?

尤其是李元德特意准备了一套文房四宝,为了让自己出风头,更是设下酒宴,以斗诗为由。

让自己族人出风头。

是的,这场酒宴早就做好了准备,说是说斗诗,可实际上已经让许正意做好准备,请人作诗。

就是为了在这种场合出尽风头,外加上摘下头奖。

否则的话,这文心斋的文房四宝,总价值一百七十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李元德如何大方,也不可能这般舍得,就是为了送给刘宁万。

扫了一眼宴会众人。

大部分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纷纷思索。

李元德心中叹了口气,他今日设下酒宴,确确实实是想要认识点才子。

却没想到,九成之人都显得平庸,方方面面就能看出来。

贪杯暴食,亦或者对歌姬侍女们动手动脚,有一点君子之相吗?

不过他偶尔会关注许守云,发现对方确实不错,长相俊朗,却没有任何轻薄举动,一些侍女歌姬主动贴近,都没有半分逾越。

饮酒有止,谈吐缓和,略有一种鹤立鸡群感。

想到这里,李元德不禁看向刘宁万二人:“刘兄,这个许守云看起来还算不错,略有些君子风范啊。”

李元德出声。

话音落下,不等刘宁万开口,许正意的声音便随之响起。

“李兄,这个许守云虽是我堂弟,不过自幼在乡野长大,关系不近,若不是他父亲因公殉职。”

“我爹见他可怜,才带到刘家借住读书,只怕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保举信,能入考县试。”

“我看啊,估计是有冒名顶替之嫌疑,李兄若是有关系,可以严查一二。”

许正意开口。

他瞧不起许守云,打心底厌恶,得知许守云也参加了县试,他心中既是惊讶,也是感到不满。

只是此言一出,刘宁万的脸色都变了。

知道许正意不喜许守云,可没想到竟如此愚蠢。

冒名顶替县试,可不是小罪,朝廷虽说严罚一人,但终究会牵扯到他们刘家,这不是吃饱没事干吗?

反正许守云大字不识一个,县试也过不了关,也没必要斤斤计较。

把自己牵扯进去,脑子多少有点问题吧?

李元德讪笑两声,这话题他也不敢接,不过内心已经看低许正意不少。

“此事不好说,不过县试而已,想来也不可能冒名顶替。”

“咳咳,一炷香已过,还是看斗诗吧,正意贤弟准备好否?”

李元德笑着开口,将话题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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