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谢祭司大人相助。”
李亶微微倾身,持着折扇按照中原的礼仪作了一揖。
“无妨,晋王客气了。”
神医直了直身子,伴着骨头“咔嚓”作响的声音,竟比原先高出大半头来,声音也一改之前老者的音色,变得十分清冽。
“祭司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左右看看,脸上闪过一晃神的慌乱,尽管知道对方只是客气一下,但还是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将来继承封地的定是晋王的亲生子,也就是我那三弟,我一个义子,何德何能与他相争,祭司大人莫要打趣在下了。”
“呵,”被称作祭司的男人眼中露出看透一切的神情,他左手摸上自己皱皱巴巴干瘪的皮肤,用力一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撕了下来,“有此义子相持,大人日后成就大业,不在话下。”
此话深得他心,李亶笑得春风拂面,不禁挥手叫人奉上更多的金条宝物,“小王也预祝祭司大人神功大成,早日登仙。”
......
“这些事......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他往日里一成不变的冷漠表情,忽地多了几分迷茫,“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想必那祭司也不会告诉你才对。”
“那我就不知道灵汐的用意何在了,但芊音会蛊,你若不信,也可以让她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中过蛊术的痕迹。”
“不必了。”
他面色凛然,心中已有答案。
李亶唯利是图,即便再疼爱公主,想必也不会因为她单单一句请求,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培养一个路上捡来的孩子。
这些年,他也陆陆续续地接触过十万大山中的那个神秘的势力,唯一一次见到那位在苗疆只手遮天的大祭司时,他看向自己的那双深碧色的眸子里,尽是悲悯。
“大将军,”李鹤飖对身边前来通报的将士点点头,眼中情绪深不见底,“李亶那边传来消息,邺朝,降了。”
看着李尘进墨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他继续开口:
“邺朝要将李云窈公主送来和亲,以安两国邦交。”
“碍于时局纷乱,李亶说这婚期自然是越快越好,公主出嫁的仪仗则会在半个月之后启程。”
闻言,这位无论遇到何事向来都是一副淡漠样子的大将军突然慌了神,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即立刻翻身上马,一骑黄沙朝着南方飞奔而去。
几日前。
“父皇,我不嫁!”
空荡荡的殿内,李云窈气的直接将手中的茶盏一摔,转身就要走。
“回来。”
李亶面上情绪无半点波动,只是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殿门“嘭”地关上,那人挂着一张笑脸,迈着步子走到李云窈身边。
“公主别着急,先听岳丈将话说完。”
“我说了多少次了,在外不要叫朕岳丈!”
李亶看向男人,语气不悦。
“是,陛下。”
那男人也不慌乱,只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行了个规矩的大礼,随后又紧接着转向站在原地的华服女子:“公主还是听陛下将话说完罢。”
“呵,有什么好听的,宫中适龄的公主这么多,还有那些往日里封赏的公主郡主,哪个不能去和亲?为何非要我去?父皇,那边疆苦寒之地,您若心疼我,就不要逼我!否则,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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