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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府邸,几个巨大的炭火盆燃着,烤得人暖洋洋的想睡觉。
一些舞女扭着腰肢,在不知名的曲子中跳跃着,太监看着这样的表演,不知是空虚还是变态。
还有一个老太监佝偻身子在喝着酒,却不像魏忠贤盯着那些舞女,看都不去看一眼。
楚流风走了进来,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直守在魏忠贤身边的余长空,却没有看到。
“老大人!你也是有些时日没来我这里走动了,这次来了就让我好好孝敬,忠贤心里才心安一些。”
魏忠贤对那老太监甚为恭敬,就是当朝天子天启帝,魏忠贤也不见得是这副嘴脸。
“为了国事,你日夜操劳,这几年你也受累了,没有你主持,这大明朝会乱了套的,东林党那些文人除了指手画脚,就是乱做文章。边关武将骄兵自重,皇上哎,又是……”
那老太监咳了两声不再说了,只顾着喝酒。
在江南,那神秘老人,青衣人王爷的咳声,也是这样的。
楚流风又向前走了两步,还是没有人理会他,就像他没有进来似的,楚流风也看不清那老太监的脸。
“你来了,喝酒吗?就坐下来一起喝吧。”
魏忠贤已经转过头来看楚流风,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威严十足,还在跳舞的舞女们,一下子就跑的没影了。
“我不喝酒,只喝茶。”
“那就喝茶吧,已经给你泡好了。”
楚流风很是奇怪,这哪是对待一个犯人。
大殿内就是三个人,除了楚流风和魏忠贤说话,只听到老太监粗重的呼吸声,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场面有些压抑,也紧张。
“你是楚流风,他们抓了你和李信,虽然你没有说出来真名来,我就知道了。”
魏忠贤没怎么喝酒,只是一个劲的吸着烟管。
“九千岁也知道我?让我有些不解。”
楚流风觉得这魏忠贤很不简单了,也没有世人和想象中的那样可恶了。
“你师父白莲教主茅一天,和万历老皇爷交好,当今万岁爷儿少时又在你们明月山庄住过一段时间,茅一天也算是当朝帝师了,楚流风来了京师,自然是代表着白莲教主的。”
碳火炉里的火越来越旺,烤的楚流风有些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拿起茶来喝了一口。
“很多百官和天下世人,都说我是个祸国殃民的坏人,我从不去和他们争吵,皇上无暇天下事,我自然要替他分忧解难,也是对这天下苍生负责。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忠是奸,千百年后自有分晓,我只管做我的,即使你是贤相良将,也堵不住这世人悠悠之口,除非做了文山公那样的千古绝唱人物。”
魏忠贤泰然自若,一边说着,一边给那老太监去倒酒。
楚流风半晌无语,想来想去觉得魏忠贤说的还是有些道理,忽然想起了那个灰衣剑客和高迎祥。
“九千岁寿诞那日,你府上就藏有奸细,好像还是金人的奸细,却不是那完颜长松。”
楚流风还是说了出来,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那些琐事,都是余长空在料理的,我哪能事无巨细。
即是一个奸细又能怎么,我魏忠贤还没有卖国,我也不甘于出卖大明的。
金人来了,我还会有今日这地位和福乐吗?
在关外盛京,那里也有很多我们的暗探,他们又能左右这天下大势吗,最多不过是传递点情报啥的了。”
魏忠贤口才极好,思路清晰,说的也是合情合理,让楚流风始料未及。
他和我说了这些做什么?难道只是因为我的身份,他也不至于说了这些,楚流风还是怔怔站在那里,身上衣服裹着的牢房地上的干草,落了一地。
“我走了!”
那老太监忽然掠过了楚流风,到了大殿之外。
身法之快无以形容,楚流风甚至感觉到老太监还轻轻的拍了自己一下。
是信王身边的王公公。
他是信王的人。
传闻信王和魏忠贤不和,矛盾甚深,王公公又来魏忠贤这里吃酒,他和魏忠贤是什么关系?
“皇上知道你到了京师,这几日就会召见你,快要过年了,京师别再出什么事才好,大家也都过个安稳年。”
魏忠贤已经拎着烟管,向后面走去,看背影哪里还像个太监,一个五十余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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