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住了!”
城墙上传来绝望地哀嚎。
沉重的城门咔嚓作响,已被撞得满是裂痕,城下的血奴,已浑身插满箭簇淋满沸油,皮肤绽烂,血肉模糊,如同从地狱深处爬来的僵尸恶鬼。它们踩在同伴的尸骸上疯狂嘶吼着,不知疲倦地将攻城锤撞向城门。
两天了,灰烬城的守军两天没有合眼,他们使尽一切手腕,箭矢、热油、石头、粪水……只为守住城门,博取那一线的生机。
哪怕只有丝毫空暇,他们都会望向天边,希冀那里出现深精灵大军,出现能将他们挽救出必死危局的救星。
可一望无际的只有成千上万的血奴,只有黑夜中猩红的眼睛和惨白的獠牙,只有无尽的战斗与一点一点磨损殆尽的希望。
木匠们已经拆掉了城中所有的家具建材,这些木料堆积在城门口,以便随时用于修补和加固。铁匠们则把自己引以为傲的兵器铠甲免费散发给士兵,他们在城楼上搭起简易的铺子,冒着被箭矢击中的风险,连天带夜地打磨淬炼。不远处是农妇们架起的大锅,她们不辞辛劳,为战士们熬制暖和的浓汤。就连孩子……就连孩子也拿起了匕首短剑,随时准备与攻进城的血奴搏命。
他们捍卫的不止是自己的生命,还有灵魂。所有人都明白,一旦灰烬城陷落,他们也将被萨伦驯化,加入血奴的行列,成为邪恶疯狂扩张的爪牙。
他们曾经是土匪,是强盗,是雇佣兵,是冒险者,是不理世事的隐士,是研究禁秘的学者,而今他们都是最纯粹的战士——每个人都下定决心死战,拼干最后一滴血,流尽最后一滴汗,只为不使自己的灵魂沦丧。
又一记撞击,城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未等木匠上前加固,攻城锤再度袭来,只听一声巨响,七拼八凑的木条被生生震开,木屑崩飞,城门已破。
“城门破了!”
城里城外都喧闹了起来。不过,一边是兴奋地嘶吼,另一边却是充满了绝望。
血奴如喷泉般涌进城内,它们翻滚着,咆哮着,鬼手乱舞,仿佛在庆祝这场嗜血的狂欢。
但迎接它们的,并不是逃窜的人群,绝望的猎物,而是游击骑士们出鞘的利剑。
“早已等候多时。”阿凯挥刀而出,裹带劲风,如虎啸龙吟。血奴们不知道,游击骑士团才是灰烬城最后的也是最坚固的屏障,他们将以超人的勇毅和精湛的技艺,粉碎一切进犯之敌。
如果李维在这里,他会发觉阿凯的剑舞与明娜截然不同,明娜的剑舞是如电似幻般的轻盈矫捷,而阿凯则如巨龙翱天、穴熊出洞,古朴、厚重,刀锋所及,带着不可抵挡的杀意,他冲入血奴群中,绞起一阵残肢碎肉,血雨纷飞,如百花齐放,斗艳争奇。
俗话说,深精灵都是杀戮的专家,此言不虚。游击骑士或挺长枪,或持长剑,如一头头猛兽般紧随着阿凯扑入阵中,竟将潮水般的血奴群生生压灭,转瞬间反推至城门外。
游击骑士团的英勇激励了仍在抵抗的士兵。城楼上的石块和砖瓦稀了下来,不少戍卫拔出长剑,跃下城墙,加入了抗击血奴的行列。
面对战意高涨的士兵们,纵使不畏死伤、不知疲倦的血奴,也有些抵敌不住,加之城门狭窄,无法一拥而入,很快便被刀枪阻隔在城垣边,再难前进半步。
阿凯突然锁紧眉头,刀势一转,掀翻近前的血奴,缓缓向后撤去。
“团长?”身旁的游击骑士有点纳闷。
“你们守住,我去城墙上会会老朋友!”
话音刚落,远方的天际传来突破音障的爆响,一只乌黑的巨大蝙蝠如陨星般坠向城楼,瞬间掀起一阵烟尘。
一个戍卫刚拔剑向前,便被来人扼住头颅,只听噗嗤一声,头颅碎裂,花白的脑浆溅满城垛,无头尸体瘫倒在地,仍在不停地哆嗦着。
“萨伦,欺负年轻人算什么本事?”
阿凯举刀向前,眼前的来人赫然是吸血鬼萨伦,他血红的纱布已然不在,露出死白的皮肤,冰冷的寒气溢出体表,使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冰纱。
“深精灵,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再去寻找。”
萨伦咧嘴,发出骇人的笑声,他扑扇着骨翼,枯瘦的手指直指阿凯,“怎么?你的日炎箭呢?上次那几下还蛮痛,我可花了不少功夫才恢复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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