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妈的,这半夜点火的活又得我们几人干,明天还得打砖坯,真是没有人疼了!”程旺也一肚子不满,但对于看汤师父第一次点火,抱着一腔好奇! 紧紧跟在汤师傅身后。
不知欧复海找谁看的点火时间,定在十一点八分,汤师傅跟着码了一天砖坯,早累得跟狗熊一样,加上酒喝多了,困意像打不退的小鬼子,撑过一波又来一波!眼看着程铁牛爷俩跟怀强都倚着东西睡死,他看还差近一小时才到点,心想睡一会就醒,头一歪,也打起呼噜。
最终是怀强先醒,他睡的地方直对太阳,睁开眼睛就看见汤师傅枕着一捆麦草,嘴巴正一张一合,眼前的窑口还与昨天晚上一样,他回过神来,猜出了怎么回事。敢紧喊醒汤小师傅,不管什么吉时不吉时,先点火为准。
但是,昨晚准备的大公鸡,半夜被黄鼠狼叼走了,怀强气得不行,找来菜刀,划破自己的中指,在炉口滴几滴血,让汤师傅点火,错过昨天晚上最佳时间,是他这个师傅的错,此时,也不敢再挑剔,划根火柴头点上火!
看到点火成功,怀强总算松口气,今天他让程旺找的帮工来上班,怀强大气蛋病累犯了,他不敢去镇上医院,怕欧复海知道。
大气蛋是多么难为情的病啊!
到平县医院,医生说这个病的学名叫疝气,可以手术,连住院要花两佰块钱左右!
怀强手里连十块钱都没有。他先拿点消炎药回来。堂堂大队支书,居然没钱看病,说出去没人信不说,肯定被同行骂笨蛋,连捞钱也不会。
大队会计手里有钱,管他是谁的,老子先借来看病,窑火已点燃,要不了几天,砖一烧熟就能卖钱,到时还上即可,他妈的病在谁身上,谁才会知道痛苦!
进大队部才发现,大队部里围着一圈人在吵,怀强打眼一看,是赖三亩一家与闫长生的一家人。自家闹起来了,怀强看着就开心,身上的病感觉好了一层。他先让会计搬张桌子,放在院内的老苦楝树下,自己把自己的座椅拿出,又倒上大半缸子开水,在医院转了大半个上午,一口水还没喝!
场面摆好了,怀强才威严地咳嗽一声,眼光反复地在闰长生的四个叔身上,与赖三亩赖娟爷俩身上来回打量几遍,才转向闫长生四叔说“闫老四,你先说说怎么回事,闹得兴师动众的?”
哼!你赖三亩不是赚钱了吗,在赖闰王村威信越来越高吗,在老子这里不好使,有话先让你憋着,让你的对手先说。背叛我,哼!咱就走着瞧!现在,老子也有砖厂了,点火正烧着呢!
一辈英雄三辈弱,打仗年代,闫家老爷子是黑皮红心的保长,后来为掩护同志牺牲,闫保长五个儿子一个闺女,作为烈士后代,土改时及文 革 期间,波及较少,养成了他们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闫老四看着赖三亩,不屑地说:“年上菜园那边旱,菜都没长好,这不,趁眼下闲着,我想先打一个手压井预备着,旱时好浇水。”
怀强纳闷地问:“你打井很正常呀,怎么跟赖队长吵上了,莫非赖队长不让你打井?”
“那可不是,现在赖家有点臭钱,架子也大起来,什么事都想管!”闫老四愤愤不平地说:“真惹恼了我,把那窑场拿回来,我们闫家的摇钱树,你姓赖的算老几?”
怀强转过头对抽旱烟的赖三亩说“三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打井浇园子这没有错,你是队长不假,也不能乱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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