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雨声林海声,声声入耳。
耳畔响着这些声音,余安从床上悠悠转醒。
身上的棉被有点重,压的余安有点透不过气,棉被上还隐隐泛着霉味,估计是有些时日没有晾晒了。
“嘎吱~~~”余安从单薄的木板床上坐起,脸上面无表情,平静如水,眼睛却在细细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一间有些破旧的小小土坯房,墙上的墙皮掉的差不多了,能隐隐看见做土坯时搅拌在里面的碎稻草。屋子不大,堪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处土灶台,灶台上方就是一扇小窗,虚掩着破木板做的漏风窗户。为了防风,窗子做的太小,让透过来的光有些过少了,即使是大白天,屋内多少有些昏暗。
灶台旁边堆着少许干柴火,“也许只够做一顿饭的?”余安想着,他虽然遍历三教九流,自己也没烧过几次柴火灶。柴火与灶台之间还用土坯细心的垒了半堵小墙,应该是为了防火的。灶台另一侧,柴火的对面,就是房门了。
匆匆看下来,这屋子很小,很破,但为一人遮风挡雨、饮食起居,足矣。
余安想,在这安家也不错。
“我想要终结这一切。”
余安身形一顿:它又来了吗?
余安推开房门,广阔天地映入眼帘。
蓝天芳草,柳树稻苗。白云下有老汉赶着水牛在田间缓缓而行,兴许是刚劳作归来。远处树荫下,七八名稚童有男有女,正你追我赶闹成一堆。
微风徐来,有些许凉意,可能是季节的原因。风里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间或有些许土腥味儿,到还算得上清爽。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桑竹之属。邻里间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具怡然之乐,端的是一派祥和美景。
余安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胸口——完好无缺,他对眼前祥和一片有些迷醉,乃至对陌生环境的万分警惕之心都稍稍放下些许,脑海里萌生出想要在这里永久生活下去的想法。
“我想要终结这一切。”
余安默默转身,想从屋内开始,仔细搜寻这陌生地界的线索,找到自己莫名到这里来的原因。在开始之前,至少得要把武器傍身,屋内墙角的挖野菜的短锄头就不错。
“娃儿呦,醒咧?”一声粗粝的呼唤从身边不远处响起,引得余安一惊——沉迷于这美景,竟然被人近身还不知道。
微微佝偻的灰白发老汉,拄着锄头冲余安咧嘴笑着。粗布衣襟半袒露,用麻绳随意扎了,胸口的黑褐皮肤隐隐见汗,应该也是刚刚干完农活回来。
老汉旁边,站着一老妇人,与老汉差不多的年纪,同样是灰白头发,农妇打扮,裸露的皮肤满满都是土地、风沙与岁月的痕迹,唯有眼中笑意不减,温和的看着余安。
“昂”余安咧嘴一笑,给了个鼻音表示肯定,人人看了都会觉得亲和,但除此之外没说出任何信息。
老汉歇够了,拎着锄头往回走,朝向应该是紧挨着余安小屋的另一间土坯小房子。他走在前面,没扭头,背着身对余安说着:“儿啊,你这觉睡得可是够长的,都太阳都晒腚了才起来。”
老妇人跟在余安身边,拿手轻抚余安的后背,引得余安背部肌肉微微一紧,旋即又不引察觉的立刻放松,开始调整起了肩膀手臂处肌肉,脚下微不可查的轻轻走位。
老妇人道:“行啦,别说啦,咱儿这不是去挖野菜摔到了吗,多睡一会儿应当的,没摔坏就好啊!”
“老话说,慈母多败儿,哼......咱们家哪有空闲歇息,东边的苗今天都蔫了.......”老汉在前面超小声的嘀嘀咕咕,倒是没再去寻余安的麻烦。一行三人默默往家里走着。
余安在心里默默的思忖着:“儿?这是我的...父母?我是谁?谁是我?这是我吗?”他从一睁眼就隐隐发觉身体不对劲,各种感觉与他自己那副千锤百炼的身体大相径庭,原以为是昏迷后刚刚醒来的正常身体不适,现在想来......
他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与虎口,经年累月磨成的老茧明显是久干体力活形成的,不同工作形成的茧子的特征性,在专业的人眼里比指纹还明显。
余安不断调整着身体的肌肉,使其能随时发力,同时沉思着。
眼前的陌生村庄与“陌生的身体”给了他莫大的危机感与困惑感,理智不断催促着他对眼前的一切仔细分析,判断出从最好到最坏、最魔幻的情况——这其中包括了“灵魂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人身上。”,并尽快调整身体与精神状态,以应对这些情况。
但现在余安不想去分析。身旁老妇人牵着他的手,慢慢的往小土坯房子方向踱着。老妇人手掌上的老茧有点扎人,兴许是农活干久了,攥余安手的力道也有些过大了,但余安却感觉掌心处感觉分外的温暖。
“父母吗~...”余安默默想着,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种地度过余生,好像也不错......
“我想要终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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