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人敢接她的话,大殿上瞬间从活跃变回了一片死寂。
“......”
这回换谢清韵无语了。
这些人,都不懂幽默的吗?
正当君臣尴尬的时候,读不懂空气的户部侍郎刘琰站出来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谢清韵正了正神色:“说。”
刘琰道:“这几个月边关不少流民南下,又赶上前段时间城外有人施粥,如今大批难民都挤来了京城,其中很多人找不到事做,便做起了偷抢的行当,扰得京城百姓苦不堪言。”
慧诚捕捉到关键词,愣了愣。
施粥?
除了他难道还有别人也在施粥吗?
没有等很久,他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因为刘琰朝他看了过来:“国师赶在这个节点上施粥,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有别的居心。”
慧诚:“......”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刘琰说的这个人就是自己。
刘琰开口,监察院那群言官也坐不住了。
尤其先前皇帝日日召这和尚去御书房,俩人一呆就是一整天。
他们早就想趁着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前阻止这个和尚继续得宠下去。
于是几个督察院的御史七嘴八舌批判起慧诚来。
谢清韵皱皱眉。
这群人又来了。
苍蝇一样嗡嗡嗡,惹人厌烦。
第一次遭到这么多人指责,慧诚一时间百口莫辩,怔怔立在那里。
明明是做了件好事,怎么就被弹劾了呢?
只是还未等慧诚出言为自己辩解,以工部侍郎洪度为首的一群大臣便率先反驳了回去。
“国师是和尚,行善就是他的职责。他不去施粥难道去打仗吗?”
洪度道:“且国师施粥的钱是陛下拨给他建宅子的钱,他不建宅子去施粥,试问天底下哪个有私心的人能做得到这一地步?”
六部的人里除了那个出了名不懂人情世故的刘琰,基本上都出面为慧诚站队。
毕竟自从慧诚出现后,皇帝不再滥杀无辜是真。
他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去批判他呢?
两方人在大殿上各执一词,两不相让。
叽叽喳喳,如菜市买菜,吵得谢清韵头疼。
“都闭嘴。”
谢清韵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所有人立即噤声。
“国师施粥,此事他已同朕事先商量过,是经过朕同意的。”
谢清韵扫视群臣,目光落在监查院那几个蹦得最欢的言官身上:“你们难道要定朕的罪不成?”
几个言官立刻闭了嘴。
虽说身为言官的最大骄傲就是死谏。
但是根据先前人的经验来看,他们如今这位女帝并不介意杀了言官会背上暴君的骂名。
这命,还是暂且留着更好。
不过言官虽然是不说话了,但刘琰却并不好打发。
他是个只认死理的人:“那便是陛下的失职。”
“流民逃难,陛下不想法子将他们安顿,居然还纵容国师在京郊施粥,就没有想到后果吗?”
他这话说完,即便适才还站在对立面的洪度,也为他捏了把汗。
刘琰不是不怕死,只是他太愣了,一根筋,做事不会转弯。
先前他一心管钱,不理政事,不做看法,是以未曾和谢清韵起过冲突。
如今事情涉及到他户部,刘琰这毛病才终于暴露出来。
大殿上一片死寂。
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是谢清韵。
她没有生气。
而是坦坦荡荡,眉清目朗:“刘尚书教训的是,此事却是朕考虑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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