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赵越就是这个裴焕了。
不禁莞尔，
不愧是定北王手下的人。
同时心中也好奇，
赵越到底送来些什么东西。
若是粮食，估计也就是几百石，
虽然依旧被水车薪。
但是这份人情，
一定要记在心里还要表现出感激。
不然等这个将领回去禀告，
王爷岂不是脸挂不住。
可是，到底去哪儿弄钱啊，
林如海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抬手搓搓脸，
打算一会儿笑的尽量真诚点。
裴焕和两个亲兵，
还有林如海带着一个小厮。
一共五个人，
在扬州城中转了几条街，
就到了存放货物的地方。
一进大门，
见满院子摆着整整齐齐，
大概二百口木箱子。
林如海心中一沉，
果然，皇家也没有余粮了，
看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林如海端起假笑，
却见裴焕指挥小兵撬开一个箱子，
拨开覆盖的稻草。
取出只大概半尺来高，
手臂粗的细颈玻璃花瓶，
转身递给林如海。
“林大人，王爷说这批货物，
你想办法卖掉，
从那些铁公鸡大户的口袋里，
先把钱掏出来。
暂时解扬州燃眉之急。”
裴焕说什么，
林如海已经全部忽略掉了。
他此刻的全部心神，
都被那只透明的琉璃瓶吸引。
将双手在袍袖擦了又擦，
才抖着手将花瓶接过来。
嘴里的话都下意识的极小声，
“天爷，
这是南海观音的玉净瓶吗？”
林如海眼神有些呆滞，
喃喃着看向裴焕，
一脸不可置信。
似乎只要裴焕点头，
下一刻林如海就能给这个花瓶跪下。
裴焕却依旧是面瘫脸，
“不是，王爷说了，这叫玻璃。
但是林大人得取个，
更加响亮，高大，好听的名字，
或者叫琉璃净瓶也行，
总之一定要卖高价。”
林如海小心的两手托着瓶子，
目光一寸寸细细赏玩。
心绪翻动，还在震撼着，
怎么会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手艺，
还有透明光滑的质感。
有这件价值连城的重宝，
扬州外那十数万灾民就有救了。
林如海眼眶微热，
转身正要说点什么。
却见裴焕再次从箱子里，
取出一件件绝世罕见的珍宝。
仿佛冰雕似的玻璃茶壶，
带着四个同样精巧的透明茶杯。
或者一套面浮着，
无数道神秘花纹的酒具，
连同十二个杯子。
或者木盒中，栩栩如生的蝴蝶，
冰晶玉髓般的花朵，
成套的玻璃首饰。
或者一尊身姿窈窕的飞天女像…
林如海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彻底呆立在当场。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林如海回府。
贾敏见他神情呆愣，一脸麻木，
迎来焦灼的询问，
“老爷，你怎么了，
即便是定北王申斥了你，
也不能这般失魂落魄，
你可别吓唬妾身啊。”
林如海没说话，而是屏退左右，
将怀中抱了一路的木盒，
慎重放在桌。
木盒打开，露出那只，
在灯光下泛着白色星芒的玻璃瓶。
家中财富如海，从小遍览奇珍的贾敏，
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屏着呼吸，直勾勾盯着玻璃花瓶，
脸是林如海同款表情。
直到深夜，二人才回过神来。
林如海语气幽幽，
“你说，定北王是否真是神人降世。
比这件花瓶还要震撼的珍宝，
在那个院子里还放着百一多箱。
哪件单独拿出来，
都是举世震惊，
会引起天下人抢夺的奇珍。
可是那个将领却姿态随意，
仿佛是见惯了的。”
贾敏翻了个身，扯起被子抱着，
“是否是神人降世不知道，
妾只知道，往后需要教玉儿一些，
在后宫中生存的本事了…”
两人聊到深夜，
又齐齐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到天亮。
林如海虽然一夜没睡，
但是丝毫不见疲惫，
一大早就爬起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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