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威逼利诱,张林便将陆家人贿赂他,伪造受伤记录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桑榆一向对赌徒没有好感,赌博会上瘾,他们输光了钱的时候会跪下来自我审判,会赌咒发誓,可他们的誓言跟狗叫没有区别,一旦有机会,他们会再次回到赌桌上,沉迷于搜哈的刹那间快感中。

跟赌徒做交易,无异于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稍不注意便会摔个粉身碎骨。

陆家人这步棋,走错了。

有了主治医师的证词,桑榆再次站在病房门口时,底气硬气不少。

从房门上的探视窗望进去,原本病重到恨不得插管的“受害者”,双手惬意地枕在脑袋上,正有说有笑吃着水果。

见她进来,躺在病床上装病的男人,瞬间脸色一变,朝立在身旁的花臂男努努嘴。

花臂男见状,嘴角的笑意咧到耳后根,轻佻的视线让人生厌:“钱准备好了?这才对嘛,识趣的女人招人疼。”

“钱,没有,敲诈勒索罪,我倒是可以给二位普及一下。”桑榆声音淡淡,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花臂男一愣,健壮的身躯两步跨到她面前,满脸横肉恶狠狠道:“臭娘们,耍我们呢?”

桑榆半点不慌,他们的目的是要钱,她不担心花臂男会动手。

躺床上的年轻男人,以为桑榆没注意到他,往嘴里塞进样东西,很快又有浓稠的红色液体从他嘴角边溢出。

“我弟弟现在每一次抢救的治疗费用,都得你们家来出。”花臂男说着要去按床头的抢救铃。

按了半天,却没反应。

正发愣按钮是不是坏了,就瞧见桑榆一把掀开他弟弟的床单,藏在被褥底下的血袋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呦哪个片场的?吐血包挺专业啊。”

花臂男许是没料到她会来这招,愣怔好半晌才回过神,跟半坐在床上,生生咽下口中“血渍”的弟弟大眼瞪小眼。

他当即想冲出门叫人。

被桑榆挡住去路:“找主治医师是吗?我帮你。”

刚说完,探出半个头到门外,喊道:“张医生,你的病患吞了吐血包,估计得洗胃。”

张林被沈知悉带进来时,垂头丧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花臂男还有什么不明白,把戏玩砸了。

进了派出所,花臂兄弟一口咬定,碰瓷的事情无人指使,是他们兄弟俩财迷心窍,选上贺成刚这个冤大头。

而张林也在招供时,突然改口,承认赌博,却死活说陆氏给他账户上的转账,是他作为家庭医生的薪资,他也是为了筹集赌资才答应了花臂兄弟二人的贿赂。

陆氏虽然不像盛海集团在麓城的声望,但也是盘踞一方数十年的老牌企业,影响力和威慑力可见一斑。

桑榆没想过仅凭一次反击,能将陆氏拉下马。

这次的陷害,算是给她一个教训,提醒她,时笙算是彻底恨上她了。

往后的日子里,她可能都没有清闲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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