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身体忽晃了一下,随即趴倒在桌面上,昏了过去。

从兮、兰初大惊变色,忙起身察看,从兮刚站起身,也感觉一阵脑袋晕痛,向旁边倒跌,兰初忙扶住从兮,可自己也感觉一阵晕恶,身体顿时乏力,搂扶着从兮倒向地面。

曲府悠云苑,洛易敲门走进曲在尘书房,曲在尘正坐在书桌前,洛易将两张文卷放到书桌上,望向曲在尘道:“公子,这是宋高远的验尸格目,上面清楚写明宋高远一共身中十八刀,伤口深浅不一,其中九刀刺中胸口,十八个伤口乃同一利器所为,看伤口大小应是一把匕首,这苗娟娘倒是够狠的。”

曲在尘拿起验尸格目阅看,然后思索半晌道:“衣服的事呢?”

洛易:“据我们查探,苗娟娘杀害宋高远当晚,宋家人所穿衣服,第二日都未再穿过,也没见洗衣婆为他们浣洗那晚的衣服,我趁宋家人不备,溜进宋高重及宋高青房间查看过,并没寻机他们那晚所穿衣服,若不是那晚天黑我看错了,便是他们把衣服处理掉了,对了,他们房间炭盆中有灰烬残留,衣服可能被他们烧毁了,也许他们觉得衣服上沾了宋高远的血迹,不好再穿,所以烧了,这也正常吧?”

曲在尘:“还打探到其他消息吗?”

洛易:“跟着冯谦的人传回消息,说冯谦确实一路向东而行,确像返回京城,另外,宋家人议论,苗娟娘刺杀宋高远当晚,宋高秋与冯谦吵闹一场,宋高秋一怒之下与冯谦合离,冯谦才会气怒,连夜离开宋府。”

曲在尘思索道:“这个消息应是宋家故意放出的,向外人解释冯谦连夜离开宋府返京的原由。”

洛易:“公子不是和冯谦认识吗,或者我们可以直接问他仓促离开宋家的原因?”

曲在尘:“我与他只是认识,并不熟识,即便他与宋高秋已合离,宋家未倒,他不会随便说出宋家隐秘。不需问他,我也大概猜出冯谦与宋家断绝关系的缘由了,或可让宋家从此偃旗息鼓,不再为难从兮。对了,苗娟娘的尸首现在何处,你再去确认一件事情?”

洛易:“苗娟娘已无亲人,宋家说他们与苗娟娘总算有些渊源,所以宋家派人将她埋葬了,公子让我确认何事?”

曲在尘刚欲开口,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洛易转身开门,看到门房孙叔和江代柔站在门外,面色皆带焦忧,孙叔看到洛易道:“洛易公子,二公子在吗,这位江姑娘说二少夫人出事了,让我们快点去施救?”

洛易惊讶一霎,忙将孙叔、江代柔领进书房,曲在尘听到孙叔的话,已站起身绕书桌,快步走过来,直接望向江代柔道:“江姑娘,从兮在哪里出事的,天雪坊吗?她出了何事?”

曲在尘知晓江代柔是槿州陈知府的侍妾,陈知府被刑部拘走后,江代柔重回天雪坊,以歌舞营生。上次他们施计逼陈知府招供罪行,曲在尘见过江代柔一次,所以曲在尘以为从兮在天雪坊出了意外,江代柔才赶来曲家报信。

江代柔上次虽也见过曲在尘,可那时是在夜间,并未仔细瞅看曲在尘面容,而且,上次江代柔还在为陈知府的事伤怀,更没多留意曲在尘,此时再见到曲在尘,心中立时狂波壮澜,盯望着曲在尘面容移不开目,江代柔暗思:‘世间竟有如此清逸不俗、风姿绝尘的男子,真如一块暖玉,望一眼便觉心暖目暖人暖,曲二公子果真名不虚传。’

孙叔见江代柔盯着曲在尘呆愣住,忙高声道:“江姑娘,我家二公子等着姑娘回话呢,我家二少夫人到底出什么事了?”

江代柔回神,顿觉失礼,面色羞赧道:“哦,抱歉,代柔失礼了。是.是这样的,天雪坊以前有一名舞姬名唤水寒,两年前嫁为人妻,前几日她来找我,说她丈夫赌博欠了一大笔钱,向我筹借,我没那么多银钱借给她,她黯然离去了。今日我有些担忧水寒,便去他她家小芫街的孙家茶肆店看望她,谁知我刚走到孙家茶肆店附近,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店前,一个魁梧汉子扛着水寒从店中走出,把水寒放在了马车上,水寒看上昏迷了。我正惊讶,看到另外一个瘦高汉子抱着从兮从店中走出,随后把从兮放在马车上,从兮看上去也昏迷了,那个魁梧汉子返回店中,片刻后,又抱着一位昏迷的姑娘出来,如果我没有记错,后面那位姑娘是从兮身边的兰姑娘。而那个瘦高汉子我在天雪坊见过,他应是九方赌场专门负责讨债的人,那两个汉子应是到孙家茶肆店,向水寒丈夫孙蒙讨债的,如果赌徒还不上赌债,他们便会逼赌徒卖妻卖女,甚至强行带走赌徒妻女,自行发卖。孙蒙还不上赌债他们带走水寒情有可原,不知为何他们将从兮也一起带走了,我听说那个瘦高汉子极好色,他们发卖赌徒妻女前,自己先会玩辱一番,我担心从兮他们出事,急忙赶过来告知你们了。”

曲在尘急问:“江姑娘可知他们最可能带将从兮带去哪里?”

江代柔:“好像先带回他们自家赌坊,让他们吕掌柜挑选一遍,再决定将谁发卖出去。”

曲在尘望着孙叔:“立即备三匹快马。洛易,去叫云闲。”

孙叔、洛易立即快步离去,曲在尘望向江代柔道:“多谢江姑娘报信,日后江姑娘有用到在尘之处,在尘定尽力相助。”

江代柔道:“二公子客气了,从兮是我朋友,帮她是应该的,上次从兮帮我那么大忙,我还谢过她呢。”

曲在尘点头:“江姑娘若挂心从兮,可在曲府等消息。”

曲在尘话音未落,人已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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