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被吓得四散而逃,塔娜公主也被聂君珩的突然出现吓得面色惨白,不自觉站了起来。
聂君珩抬脚走进殿内,目光冰冷地看向塔娜公主,低沉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你将我的人藏在了哪?”
看着他淌血的长剑,塔娜公主竟一时语塞,不敢作答。
胆小的宫女为求活命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岂料,前脚刚出殿门,身体便被利剑贯穿。其余的宫女吓得惊声尖叫,却再无一人敢踏出此殿,一个个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
塔娜公主内心虽慌乱不止,可面上却故作镇定地道:“是她自己想不开,寻了短见,与我无关……”
聂君珩心口一紧,下一瞬,目光便落在那一副漆黑的棺椁之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涌入心头,聂君珩不可置信地朝着棺椁走去,每一步都犹如踩在砧板上,长剑拖拽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感觉力气正一点点被抽走,寒气从脚底漫上来,浸透了他整个人。
那棺椁里躺着的人当真是她吗?
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哪怕与整个北狼国为敌,他什么都不怕,他只要她好好的,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眼前。
可无所畏惧的他,在这一刻却是胆怯了。
他想见到她,又害怕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她。
最终,他还是走到了棺椁前,看着棺内躺着的人儿,他仿佛一瞬间置身于一座空旷的孤岛上,惊惶无措的感觉疯狂涌了上来,无边无际的绝望一丝丝渗透到了皮肤里,几乎彻骨。
他的凌雪,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棺椁里,本就白皙的肌肤变得更为苍白,她双眼紧闭,曾经温婉的笑容如今笼罩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他亲手为她挑选的衣物已被鲜血濡湿,伤口处溅出的血渍宛如一朵妖艳的花朵在她胸前绽放,刺眼诛心。
手里的剑再也握不住,应声坠地。
聂君珩俯下身,将他心心念念的人轻轻拥入怀里。
她的身体依旧十分柔软,可却一丝温度都没有,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捂热她。
塔娜公主怕他迁怒于自己,于是辩解道:“是她不堪受辱,自己用匕首了结了的自己,我可没逼她。”
见聂君珩并未搭理自己,塔娜公主继续说道:“兴许,兴许是她不喜欢这里,她毕竟是中原女子,与殿下未必一心。殿下强行将她留在宫内,想必她心中早有了寻死的念头……”
一旁的宫女也纷纷应和。
可聂君珩依旧不发一语,诡异压抑的气息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心头。
塔娜公主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见他肩头隐隐颤动,待她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竟在为一个女人落泪……
在她心中,这样强大无畏的男人,怎能为一个女人落泪!
“左右不过是死了个不相干的女人罢了,殿下何必为她这样的女子落泪,你若喜欢中原女子,待你我成婚,我再为你寻一个中原女子做妾就好了。”
“殿下如今为了一个中原女人落泪,传出去只怕被人笑话,往后还如何震慑敌军,统领四方。”
聂君珩似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他将怀里的女人缓缓放进了棺椁,仿佛已经接受了事实。
塔娜公主见他终于想开了,内心不由一阵欣喜。
她就知道,她看中的男人断然不会为了儿女私情放弃这大好江山!
她缓步来到聂君珩面前,伸出手,温柔地从身后抱住了他。
现在,这个男人彻底属于她了。
而她的男人,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包括这北狼国的王位,也该由他来坐才是!
她侧脸贴在他的后背,用柔进骨子里的嗓音对眼前的男人道:“北狼国向来以强者为尊,当初,王上便是杀了先王才得以坐上王位。如今你既回来了,那王位便理应由你来坐!”
“在我心里,你才配得上那至高无上之位。”
“往后,你我同心,北狼国是我们的,天下也终将是你我的……”
此时,北冥赤炎在一众精锐的拥护下朝这边而来,国师也在侍卫的护送下,抵达了殿门外。
塔娜公主语气如常地道:“殿下还犹豫什么?只要杀了北冥赤炎,我便是你的了。”
说完,塔娜公主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长剑,交到聂君珩手中,道:“江山和美人,殿下如今皆可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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