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上绽放出橘红色的火焰，莫里蒂亚点燃烟斗，醇厚而辛辣的烟草香气令他的精神为之一震，轻轻吐出一个烟圈，他正要低下头，就着煤气灯的光芒继续进行阅读之时，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然后他下意识的望了眼凸肚窗外。
幽邃的黑夜下，附近街区一片黑暗，只有寥寥几盏路灯在指引着方向，高空的星辰镶嵌在黑色的幕布上，一点一点，不算明晰。
视线继续下落，莫里蒂亚忽然陷入恍惚之中，在他的视线中，在路灯的光辉照射不到的草坪阴影中，在房屋顶层，在秋千背后，在一个个昏暗的角落，都藏着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和一张张打开的嘴巴。
“……”
明明这里空旷无人，却仿佛置身于热闹的街道，混乱无序且毫无意义的呓语从耳边响起，这诡异的对比，这古怪的感受，让他身体绷紧，有寒气从尾椎往上。
“唔！”
莫里蒂亚似乎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苍白的脸庞已扭曲到了极点，狰狞得仿佛一个恶魔。
他捂住耳朵，想要隔绝虚幻的呓语，但是毫无作用，无处不在的呓语仿佛是直接烙印在灵魂之上，他的额头上一滴滴汗水沁出，手背一根根青筋暴凸。在那苍蓝色的瞳孔的深处，似乎有无数的光影在变化在层叠。
“不！”
莫里蒂亚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低沉的惨叫，他的双手也不再捂住耳朵，转而抓扯头发，以头抢地，身体也在不断撞击着桌子，椅子，一切看上去能够带给他痛苦的东西。
他想要以疼痛对抗疼痛。
扭曲的撞击下，一张羊皮纸轻飘飘的落下，落在莫里蒂亚的眼前，一行似乎呈现出血红色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
在仅存的一丝清明的作用下，莫里蒂亚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识的将文字念了出来。
“您是比天地更崇高的君主，是执掌星空的无上主宰，是掌控虚空的梦幻之王！”
莫里蒂亚呢喃着念出了记载在羊皮纸的尊名，咒文声渐渐回荡在这间起居室内。
随着莫里蒂亚的颂念，那些呢喃和低语潮水般退去，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仿佛灵魂真的得到了救赎。
朦胧无垠的雾气蒸腾而起，一片浩瀚星空自雾气中诞生，出现于他的视线中，璀璨的星辰或远或近，仿佛一只只眼睛。
一尊被星辰和雾气簇拥着的伟岸身影高高坐在王座之上。
就在这位高高在上不可名状的存在投下一缕眸光之际！
轰！
莫里蒂亚一下清醒过来，眼神不在迷茫。
他站起身，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似乎是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然后他在胸前勾勒出一个充满玄秘的符号，神色虔诚的道：“谨遵您的神谕，我主——帝俊！”
……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