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腹部,李朝九一瘸一拐,又来到了鬼屋前。

第二次碰见的白药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怪异,李朝九再没有和何大夫说过。也因此,何大夫平静极了。看问题也愈发理性。

“朝九。你还记得一开始的门栓吧?所以刚才那只野猪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关进这鬼屋里的。”何大夫提醒李朝九,“或许是那个被你称作‘蜈蚣精’的老拾荒者,设下的捉猪陷阱。”

李朝九点头:“可能是。那你的意思?”

“咱们不能都进去。”何大夫脸色不是很好的告诉李朝九,“至少…得留下一个人看门。”

“我懂了。”李朝九点头,然后告诉何大夫道,“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正常人。您和紫琪留下守门吧。里边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何大夫的眼皮子跳了一下。虽然感觉很亏欠李朝九,很怂。但什么也没再争。

毕竟,他不能和一个病人一般见识。

点了下头后,他只是又问李朝九道:“不去行不行。这横竖不像是个能有活人的地方。”

李朝九摇头:“我找的是我亲爸。我爸三年前替我去‘死’的。”

“…”何大夫没什么可反驳的了。只告诉他他会在这里等他一天。

天亮之后,李朝九不出来。他就打电话找消防。

李朝九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狂吃了十几颗止疼片,便向鬼屋的深处走去。

“朝九!”在李朝九进入那扇铁门的时候,何大夫对他最后喊道,“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有趣的一个病人。所以我想求你件事。”

“讲!”李朝九诧异。他一个应激性障碍能帮医生什么。

“我想把你的事情写进书和论文里。”何大夫告诉李朝九,“让大家都知道你的情况。对于你未来的治疗也有好处。”

“呵呵,”李朝九苦笑,“这不等同于鞭尸吗?”

“不是的。这是科学。”何大夫解释,“块钱你活着,鞭的也不是尸呀。”

李朝九白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在然后,他就被黑暗吞噬了。

说起来很奇怪,在刚刚进入那狭小的空间时,李朝九感觉里边很安静。

在眼睛逐渐适应的过程中,他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过去的某一个时间段,来过这个或者类似的这样一个空间。

但当李朝九适应了黑暗,看清楚这里的情况时,那种本就不多的舒适感,瞬间消失全无。

鬼屋是一条隧道。虽然叫“十八层地狱主题鬼屋”。但至少在开头的部分,没有任何和神魔鬼怪有关的东西。

在简洁到令人发指的洞穴中,李朝九只看见两样东西。

一个,是到处充斥着的,猪粪之类的排泄物。

另一个,则是铺满了隧道墙壁的两个简单字迹——十九。

十九这两个字,在墓穴内壁多到令人发指且五花八门。有用数字写的,有用正体字写的。

“十九,19,拾玖,尻…”

这些文字绝大部分是用木炭划拉的,极个别则鲜红无比,像是油漆或者血液。

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排布在李朝九的头顶,身边,脚下,让人摸不到头脑。但却给人以一种巨大的压抑感。

李朝九不知道这些“十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却能感觉到写出这些文字的人,应该很愤怒或者绝望。

那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只有身历其境,才能明白的情绪。

密密麻麻的“十九”眼花缭乱,让李朝九感觉眼睛和脑仁一起都疼。

为了避免自己疯掉,李朝九赶紧取出镜子,借着头灯看了一眼自己。

里边光线不好。但李朝九对着镜子反复调试之后,还是看见了自己的脸。

苍白,脆弱。可能因为吃药太多的原因,眼袋在抽搐…

但还认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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