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见状,哭喊着扑到李氏脚下。
“夫人!夫人明察啊夫人!老奴对夫人忠心耿耿,老奴的孙儿又怎么可能帮着二少爷算计您啊夫人呐!夫人……”
听张嬷嬷这番话,李氏憋闷不已。
罚了铁子,心腹离心,连最得脸的张嬷嬷都保不住家人,以后谁还会向自己尽忠;
倘若不罚,自己堵心不说,那起子贱仆,最是踩低拜高,若是发现自己斗不过老二那兔崽子,以后更没人听自己的了。
这是老二拿刀,从背后狠狠给自己这臂膀来了一下子!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爪子磨得如此锋利了。
远在京城,有了德高望重的师父,出身名门的同窗,日后还会有遍布朝野的同僚、乡党。
如今已不受控制,懂得反击了,日后翅膀硬了,要如何是好,真能如自己所愿吗?
李氏忽地失了斗志,闭目凝神,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罢了,彤儿才是自己行事的底气,日后的依靠,目前还是先把彤儿培养好吧。
这么想着,李氏便起身,不再管眼前的闹剧,打算去看看三少爷颜彤然。
又想到至少目前暗害老二的事还没有败露,他也不能把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样。
不过如此说来,张嬷嬷就是个不稳定因素了。
想到此处,李氏的眼神凶狠起来。
没有便罢,做奴才的若是有了二心,可别怪我这当主子的翻脸无情!
来到三少爷的为学院,却见院内屋子门窗紧闭,下人都在屋外守着。
李氏怒斥:“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
没管跪了一地的奴仆,李氏径直来到房前,急急推门而入。
哪知三少爷正笑嘻嘻地站在门前,看着进门的李氏。
“娘亲来啦……”
“在屋里做什么呢,也没个人伺候着。”
“没什么娘,我刚刚读书累了,在书房小憩呢,嫌他们吵,就通通打发出去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书房,见桌上摊开的《论语别裁》和《论语集注》,李氏欣慰地笑道:“还是我儿出息,小小年纪,已经在比较研读不同流派经义了,比你二哥当年都强。”
“娘,这法子还是二哥哥教我的呢。娘您放心,二哥哥就是彤儿的榜样,彤儿一定会跟着二哥哥好好问学。”
“不许提你二哥!”忽地李氏声色俱厉地斥责颜彤然,表情狰狞。
颜彤然像是被吓到了,一动不敢动:“娘……您这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李氏扶额:“没什么,娘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头痛,你好好用功吧,娘回去了。”
“还是我送娘吧……”
“不用了,娘没事儿,好好用功……”
担心地一路跟随,亲眼看到娘亲回院,再问过伺候的下人,得知娘亲已躺下休息,颜彤然才回到自己院子。
一进屋,颜彤然就直奔博古架,拉开抽屉,拿出锦盒,取出刚刚李氏来之前正研究的,从二哥哥的墨阁那里发现的稀奇巧物,又沉浸其中,浑然忘我地拆解起来……
大房乱哄哄的,二老爷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招来管事:“把这里的事儿跟京城大少爷报一声。”
“是,二老爷。”
对济南府发生的一切,颜澄然早有预料。待收到老宅来信,也不过嘲讽地笑了笑。
此时的颜澄然正和慕晴远在茶楼碰头。
刚到门口,颜澄然就看到趴在二楼窗口,开心挥手的慕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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