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尽洒流云阁。
陶玺背负一柄古朴长剑,大踏步迈过门槛,待到进了殿内,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心神稍稍放松。
他身上那一袭白衣早已不复往日华贵,袖口胸前都沾了泥污,多处有破损。
和他并肩进殿的另外一个应天教弟子也没好多少,两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尽失大教弟子的气派。
“白元兄,你伤势如何?”陶玺开口问道。
被唤作白元的弟子摇了摇头,回道:“不过是些许擦伤而已,运转功法后早已恢复如初,不妨事。”
“那便好,你我如今跟纪师兄走散,暂时需得守望相助了。”
“陶兄如此见外作甚?且先不说我等本就是同教弟子,单论及你我师长之间的情分,也理应共患难。”
两人虽是同门,但同门不同峰,并非是嫡系师兄弟。
应天教是古地南域数一数二的大教,门下弟子万千,辐射疆域足有万万里之遥,教内自然也有许多派系。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就有远近亲疏。
白元这话一出,陶玺的脸上顿时泛起淡淡微笑,看向白元的眼神顺眼了不少,但眼底深处依旧有戒备。
两人的师长关系亲近的确不假,但那是在琅嬛天外面。
如今既来了这琅嬛天,目中所见皆是机缘,心中所想全是独吞,天高皇帝远的,谁还管你师父是哪个?
也就是现在秘地出了变故,凭空冒出来了许多大妖,两人境界实力卑微,虽有惊人天赋,但尚且还未曾二转,这才会有默契的报团取暖。
否则的话……
呵呵。
陶玺心里门清,但嘴上依旧回道:“幸好有白元兄啊,不过,话说回来……
那大妖凶猛至极,就连纪师兄锻体五转的强大实力,竟都抵挡不住,众师兄弟只得分散而逃,你我能寻到这处楼阁,运气还算是不错。”
白元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环顾殿内一圈,看着那一排排书架,微笑道:
“此次死里逃生,说不得还能得些机缘。”
他虽然只有锻体一转的实力,但心性、天赋是极强的,否则也不可能从几千人的锻体境弟子里脱瘾而出,获得进入琅嬛天的名额。
只是从这些书架他就知道,此地不是简单地方,在漫长的岁月之前,恐怕是一处藏经阁,常人难以进入其中一观。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书架全是空的,除了飞灰之外,再无其他。
白元暗中思忖,一旁的陶玺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吐槽道:
“你我兄弟二人,运气着实有些差,好巧不巧被纪师兄给点中了,若是跟着圣子前往秘地深处,此时怕不知道得了多少机缘。
哎,无形之中,损失巨大呐……”
“谁说不是呢?跟着纪师兄进山以来,一路翻山越岭也就不说了,还多次遇到大妖,陷入险境,可到头来呢?连那俗世蝼蚁的影子都没瞥见过。”白元不禁附和道。
两人话里话外,对纪守颇有微词。
似乎是在指责纪守无能,空有一身实力,却无半点脑子。
本以为小半日就能解决麻烦,却耽搁了这些时候。
但纪守毕竟是锻体五转,比两人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陶、白二人哪怕是背后议论,也不敢直言其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读懂了对方的眼神,齐齐摇了摇头,再次很有默契的不再多言,并肩朝流云阁大殿深处走去。
“还是先探寻一番,得了此地机缘再走。”
陶玺的声音逐渐远去。
……
大殿外。
齐槐听得真切,双眸闪过寒光,隐隐带有几分杀气。
他缓慢收拢五指,攥紧成拳,拳峰上流转暗金光芒,极为不凡。
“这么看来,流云阁附近应该就只有这俩人,既然那纪守不在,我自然该先收些利息。”
齐槐暗自在心底冷笑道,穿越到此方世界后,两世记忆早已融合为一,这些应天教的弟子之前是如何抽他血的,他可是记得真真切切。
更不要说,从陶、白二人的对话中,可以得知应天教对他并未死心,竟是亲派了纪守和几个弟子来大山寻他。
若是寻到了,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更是无需再去多言。
“这梁子……是彻底结死了。”齐槐低声呢喃。
话音落地,他压低身子,专走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顺墙偷摸进入流云阁。
齐槐脚步极轻,呼吸很慢,行走之间好似鬼魅,毫无动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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