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受枪伤,港府总是要去看望下。”
众人眼睛一亮,没错,此谓正大光明。
便纷纷赞赏的看一眼嘉道理,不愧是犹大,真是狡猾狡猾的。
麦道高颔首:“我已派医生过去。”
众人纷纷微笑,原来阁下也非常关心这一点?
看来大家有共同点了。
凯瑟克便说道:“听说赖廉士先生最近精神状态不加,汇丰的摩士主席已过去探访。”
麦道高唔一声,他含糊道:“便等回报。”
医生的回报是肯定有点晚的,倒是麦景陶先来港府了:“阁下。”
他表情略有几分古怪:“刑事侦缉处的姚木召集诸探长在和记客栈开会。”
姚木是名人,又是神探,隔三差五就要上一下报纸。
在场中人都是知道的,闻言,他们不由色变,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先前,这姚木跟大家的关系可是极融洽的,结果现在硬要跟高博士一条道走到黑?
麦道高问道:“如有必要的话…”
麦景陶斩钉截铁:“姚木已过退休年纪(港府45岁便可退休),可安排退休返聘顾问。”
他到底也不敢把事情做绝,还是说道:“只不过,阁下,问题的关键恐怕不在这里。”
众人都知问题的关键在哪。
凯瑟克心中焦急,连警队都想站岸上看戏?
那还搞个飞机!
便对嘉道理猛打眼色。
嘉道理只能站出,他说道:“阁下,处长。”
“我听说殖民地部已行文,就何礼文等人之死,要有个交代。”
这犹大!
麦景陶顿时不满的看一眼嘉道理,他跟麦道高早就看到了行文,能不知道?
关键是,港府跟殖民地部是有龌龊的,双方就财政自主权一事已经扯皮了几十年了。
港府根本就不想搭理殖民地部!
嘉道理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说道:“若是没有交代,到时候殖民地部上文王室,总归是不好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未等麦道高发话,麦景陶便主动道:“阁下,油麻地刑事侦缉处的主任葛柏才来港岛不久。”
“与各方无有关联,我提议,由他来主持侦查一事。”
“必能用心!”
油麻地?
嘉道理心想,整个九龙都以高要为主,这葛柏能例外?
其他洋人不知状况,听麦景陶这么一讲,便纷纷点头:“正要一个身家清白的人来查此事。”
“极好!”
麦道高便顺水推舟:“务要公正,一定要给各方一个交代!”
“各位,你们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
麦道高说道:“后面等有明确消息后,我自会召集大家与会。”
明明都已经点出摩士去说服赖廉士了,结果署理总督还是要等确切的消息。
凯瑟克等人无奈之下,只能纷纷告退。
“摩士。”
凯瑟克对罗拔士说道:“看摩士主席的了。”
边上众人纷纷点头:“高某人把持九龙三教九流,署理总督阁下投鼠忌器,在没有把握之前绝不敢下手。”
“看摩士的了。”
其实摩士也很头疼,他正在佑宁堂跟赖廉士说话。
两人没营养的话起码讲了几十遍。
“校长。”
摩士说道:“以你我的交情,难道还不够?”
在战时,英军服务团起的是承上启下的作用。
大不列颠那边有许多命令、任务都是直接下给英军服务团的,而对于汇丰来讲,当时最要紧的一条命令是日治时期发行的面值10元以上的汇丰纸币。
最早的时候,摩士是坚决拒绝以及否认该系列纸币的。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被迫于1946年4月2日与临时军政府达成协议,宣布全力支持这批纸币的效力。
当时,该行文便是通过英军服务团。
聪明如梁昌等人借机大发横财!
赖廉士正看着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他缓缓道:“私欲怀了胎,就生出罪;罪长成了,就产生死亡。”
“主啊,请原谅我这个罪徒!”
摩士动怒:“赖廉士,现在我是好声好气跟你讲。”
“因为你,何礼文等绅士将永沉地狱!”
天堂是没有罪和死亡的新天地,而自杀者是不配上天堂的!
“摩士先生。”
赖廉士木然道:“你可见过高博士?”
“你明知故问!”
摩士在战后主要常待沪上的汇丰银行,这次之所以来港,是他察觉到那边局势有点不对,所以过来做些安排。
谁晓得来港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出现一个主动兼并洋行的华人,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赖廉士叹气:“你都没见过高博士,就来劝我。”
谈了这么久,眼见赖廉士终于肯说点别的,摩士便故意道:“他无非也就是肩膀上顶一颗脑袋。”
“能有什么不同?”
赖廉士侧目:“如果没有什么不同的话,你为什么来找我?”
摩士愕然。
“其实,最早的时候,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
赖廉士徐徐说道:“我以为博士虽然有点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华人而已。”
“再厉害,总归是在规矩里的。”
摩士抓住了重点:“他没有规矩?”
细想一下,那确实没有规矩。
有规矩的华人哪里敢兼并洋行?
“他不是没有规矩。”
赖廉士仔细想一下,眼中的恐惧之色便无法压抑。
“他的规矩才是规矩。”
这个就很好理解了!
摩士说道:“简直无法无天!”
“回去吧。”
赖廉士跪在十字架下,他平静说道;“除非我看到博士的尸体,然后看到他的棺材下葬。”
“否则,我一字不改!”
摩士怔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赖廉士,看的出来,这位港大的校长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
他不清楚!
一个经历过战争的人,为何会害怕一个华人?
简直就没有道理!
摩士说道:“赖廉士,既然你信主,你就应该知道,为了保障集体的利益,必要牺牲个人的利益。”
“为什么还冥顽不灵?”
有意思的是,教堂最早并非是上帝子民聚会、礼拜之所,而是穷人们为了较有利于生存而结合在一起的团体,就好像是一个规模比较大的自给自足的大家庭一样。
全体成员都要劳动,必须劳动,然后大家共同劳动,共担风险,共享收益!
赖廉士不答,只是诚心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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