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刻。

监斩台,徐有贞看着台下的于谦。

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便立刻走下去。

穿着自己的绯袍官衣,很是威风凛凛。

绯袍是三品大员的官袍。

若是没有这场政变,他需要兢兢业业一辈子,还得运气好才能穿。

然而,现在他只花了一个晚,做的只是摇旗呐喊。

就摇身一变,成了绯袍大员,而且还能继续升迁。

走到于谦之前,徐有贞假惺惺地说道。

“于大人,下官实在是不忍心啊!

你为什么就不能共襄盛举呢?

这样,只要你现在反悔了,那下官立刻就去向陛下求情。

宽恕你的罪行,说不定于大人你还会继续做官呢!”

徐有贞自然是要杀死于谦的,现在不过是虚情假意。

想看看于谦临死之前求饶的丑态而已。

想给他一丝生的机会,然后亲手碾碎!

那场景,徐有贞光是想想就激动地浑身肥肉颤抖。

然而戴着枷锁的于谦,只是冷笑。

“若是我真的手掌大权,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有你徐大人在,我于某还能活?”

如此低级的伎俩,于谦怎能看不出?

对方的那点心思,他清清楚楚。

徐有贞,小人也!

顿了顿,徐有贞继续假惺惺地说道。

“唉,于大人错怪我了,下官只是为您可惜。

想想您,为朝廷做了多少事情啊。

大小功劳,有目共睹,可现在呢?

不是白费力气了吗?

现在这么凄惨地死去,以后都没人给你烧纸钱呐!”

于谦淡然一笑,看向对方。

“我于某人一生未做恶事,不怕下地府。

又怕什么没人烧纸钱呢?

再说,我阳间清贫惯了,死后也不担心这个。”

如此坦荡荡行为,反而让徐有贞越发地厌恶。

对方的清廉、忠正,衬托出他的无耻和阴险。

徐有贞深吸一口气,打算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于大人!

人活着就要现实!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流芳百世,可那都不过是身后的虚名。

你人都没了,有那么多名头,重要吗?”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朱明江山,反正都是姓朱的。

你又何必这么计较?左右是朱家的家内事。

你这么掺和,合适吗?

何况那景泰帝,命中本就没有这个福分,现在不就遭天谴了?

这人啊,都有自己的命数。

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啊!”

于谦闻言后,沉默了片刻。

忽而一笑道。

“徐大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于某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对方不疑有他,凑前认真听着。

“徐大人,你精通三坟五典,识天象星理。

何不好好推延一番自己的命数?

要知道,泄露天机者,命不久矣。”

徐有贞听到这段话,整个人如遭雷劈。

浑身的肉都在颤抖,伸出手指着对方。

“你,你!”

没错,他破防了。

破防的徐有贞恼羞成怒,甩手就来到了监斩台。

愤怒地大喊道。

“行刑!行刑!杀了他!”

台下的于谦,只是哈哈大笑着。

“你命不久矣!”

这无疑让徐有贞更加愤怒了,恨不得亲手刃之!

“快行刑,你们还在等什么!”

旁人迟疑,“大人,还没到午时三刻。

还差一盏茶的功夫。”

徐有贞只是狠狠踢了对方一脚。

“这里本官说了算,立刻行刑!”

被于谦笑声刺激的他,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

他要亲眼看着于谦死!

死!

而菜市口围过来的百姓,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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