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听到王商这话,王莽内心直接无语,孝一千顺一万,到底是亲疏有别!

王商感触之所以如此之大,并不是他这亲尝汤药表现的多么孝顺。

而是!

王商有个嫡长子,叫王况,在王氏子弟排行老三,将来成都候爵位的继承人。

然而,王况骄横跋扈,无所忌惮,流连风流之地不复返,就连王商从马上摔下来,都没见王况照顾过王商。

现在,王商触景生情了。

所以,不管他做多少,王况什么都不做,在王商心里,他的地位终于比不上王况。

不舒服吗?

如果这是争宠,他大可以煽风点火。

但是!

在他的盘算之中,想要留在长安,这王况,才是关键!

尤其是,观王商这情绪就会明白,这是恨铁不成钢,却又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之情绪。

要是趁机说王况坏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叔父,药差不多了,您喝药!”王莽端着金瓷碗顺其自然的递在王商面前,在王商接过药碗之后,站在旁侧奇怪的问道:“侄儿疑惑,三兄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叔父为何不为三兄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反而任由三兄闲散在家?”

王商嘘溜的喝药,摇头道:“不入朝堂,不知这朝堂人心险恶啊,以你三兄的能力,当官反倒是害了他,倒不如任由他去游玩,只要不惹大麻烦,便是宽忧!”

王商还真是如鲸吞般喝药,几秒,一大碗下肚。

“叔父,药苦,侄儿问过药师,石蜜不会影响药性。”王莽迅速的接过药碗,并将石蜜递给王商,不需要太刻意,一切都在顺其自然中完成。

“这点侄儿倒是于叔父所见不同!”

图穷匕见。

他一个白身,王商这个层次的争斗,无论如何他是参与不进去的。

王况就不同了,同辈中人,只要王况当官,王商一定会找信重之人从旁辅佐。

而这个人,非他莫属!

“难得,说来听听!”王商好奇的侧头看向王莽。

“叔父,侄儿听闻苍鹰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学会飞翔,会将稚鹰从悬崖顶上抛下,稚鹰为了活命只能奋力扑腾翅膀,最终稚鹰学会飞翔,展翅长空。”

王莽中肯的回道:“倘若稚鹰学不会飞翔,万丈悬崖而下必死无疑,然而,三兄于朝堂而言,便如那稚鹰,不同的是,三兄有叔父这样的苍鹰保驾护航,叔父完全有能力将三兄从坠落悬崖中救于悬崖之上。”

“虽然稚鹰没有学会飞翔,却积累了丰富的飞行经验,下一次被抛下悬崖之时,便会从容熟练,两次三次后,稚鹰再笨,也能展翅长空。”

“况且,侄儿并不以为三兄笨拙,相反,侄儿倒是以为,三兄之长,旁人不及。”

王商倒是听的来了兴趣,而且颇有雅兴,微微抬手示意让王莽将自己搀扶起来。

这样的机会,王莽肯定不会拒绝,顺其自然的搭在王商右胳膊,在王商的示意下,搀扶在了落地窗旁地席上。

“叔父,小心点,这样舒服吗?”

然后,王莽小心翼翼的挪动王莽的右腿,给王商找到一个最舒适的姿势。

“说来听听,那逆子有什么旁人不及的才能,是老夫不知晓的。”王商斜靠在靠枕上,吹着微风,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随手撒些鱼食,里面金红的鲫鱼迅速的聚集在了一起,壮观非常,却又惬意万分。

王莽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给王莽斟茶,且不给自己斟茶,直到茶杯余香萦绕,这才继续道:“侄儿素来以为,人有所长,尺有所短,若是让三兄去治理地方,恐怕地方非但不能得到治理,反而会被三兄治理的鸡飞狗跳。”

“但倘若让三兄交于外政,理于财事,侄儿反倒是认为,三兄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上下赞许!”

“就他?”王商学着文人温雅的品茶,狐疑道:“那小子是不是又来纠缠你,让你为他说好话,下次他要找你,别理他,他要敢找你麻烦,老夫打断他的腿!”

王莽摇头道:“这只是侄儿与三兄相处私交后感同身受的肺腑之言。”

“叔父,其实三兄对您还是十分孝顺的,只不过,孝顺的方式不一样罢了,虽然三兄在叔父面前无有忌惮,但三兄还是很畏惧叔父,其实以三兄的身份,自可去库房拿钱,但每次三兄却畏畏缩缩的向叔父要钱。”

“一来,三兄自是希望与叔父多争辩两句,父子相处非相敬如宾一道,此争辩之余,三兄对叔父近日之忧,远日之虑自然是了如指掌。”

“二来,三兄向叔父要钱,自然是希望叔父知晓自己没钱了,以此方式告知叔父近日状况,虽有委婉,但叔父自此也不必为三兄担忧。”

“三来,侄儿觉得三兄在向叔父证明自己的才能,三兄虽未有半分表露,但以三兄的靡费,却从来没有向叔父索要过千银以上的钱财。”

“长安城素来繁华,传有春宵一刻值千金,常有一掷千金的盛言,三兄在长安朋友众多,而三兄却能以不足千银靡费一月,这岂非理财有度!”

“见微知著,若是三兄入少府,鸿胪,定能理事有度,相交于众!”

王莽口若悬河,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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