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等等我。”
出了使府后院,朱友孜小步慢跑追上最先出府的朱友文,见朱友珪、朱友贞二人也在,他故作亲近的靠到朱友文身后侧,作出一副兄弟二人同气连枝的架势。
“二哥你先前许我的十余兵卒,什么时候能拨给我啊。”
闻言,正打马准备离开的朱友珪、朱友贞二人齐齐一滞,不禁心道,这老二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就将老八网罗至麾下了,看老八跟在老二身后半个肩头,分明是以老二马首是瞻啊。
想到二人入府时也是联袂而来,朱友珪、朱友贞心中不禁警铃大作,原先就是老二最得宠,如今他身边又有了老八这个助臂,怕是要更难对付了。
朱友贞、朱友珪两兄弟暗地里相视一眼,皆从彼此眸中看出几分戒备。
那厢,朱友文淡淡的瞥了眼身旁这个看似纯良,实际上却城府颇深的八弟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无奈道:“我既答应了你,自是不会食言。”
他哪里不知这个八弟是故意做戏给友珪、友贞两个看,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此子才刚施展才学讨了父亲欢心,一出府他就对其冷言冷语,父亲怎么看他,怕是只会当他嫉贤妒能,不能容人。
“那二哥,我现在可以将我的人带走吗?”朱友孜像是没看出朱友文的敷衍,依旧满脸堆笑。
“这么急?”朱友文眉梢一挑,面露讶异之色。
难不成这个八弟还真是个武痴。
若是如此,那就不足为惧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晓得自个儿想岔了,生在帝王之家,哪个想得不是继承大位,又有哪个真对权势不屑一顾,将精力全放在修习武艺上。
恐怕他更多的还是眼馋那十余飞虎子的亲军吧。
念及此处,朱友文不禁心生悔意,当初自个儿怎么就想起跟友孜这小子提这茬儿的,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何况那还不是寻常兵卒,尤其那为首之人,唤作康延孝的,骁勇雄健,深谙用兵之法,这要是给了老八,岂不是让他如虎生翼?
只可惜,那康延孝是正儿八经的粟特人,而他也恰恰姓康,若是将其收入麾下,怕是难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会拿他的出身做文章。
而问题的关键便在于此,这种东西很难说得清,再加上代北蕃落姓康的胡人多如牛毛,一旦他被扯入这个漩涡当中,要自证清白,谈何容易。
说到底,比起损失康延孝这么一个人才,与储位无缘才是最致命的。
思虑一周,朱友文还是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既然都应下了,索性大大方方、敞敞亮亮把人送出去,让老八友孜也欠自己个人情。
至于能不能将其收为己用,让人家倾心辅佐,那就看他老八的本事了。
“八弟,我跟你说,我送你这十余人可都不是凡俗,皆是有大将之姿,你若是收了用得顺手,可不要忘了二哥这份苦心。”脑海中闪烁着千般念头,朱友文脸上却仍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二哥恩情,小弟铭感五内。”
朱友孜并未察觉到朱友文的迟疑和犹豫,见状忙不迭的表态,拱手一礼。
坦诚讲,他这回的感谢里还真没有虚情假意的成分在,他正为手下无人可用而发愁呢,没想到刚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这于朱友孜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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