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生呆在原地,仿佛灵魂被抽空,双眼一下子失去了色彩。

徐千帆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一声。

或许,他就不应该选这条路,文州儒林才更适合他,以他的文采,到了文州儒林必定如龙入海,不假时日,必定名扬天下。

可惜了!

刘捕头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赶了过来,神色惋惜。

他三番五次的想要把邢侠弄到自己手里来,可见其重视程度。

再则终究是同僚一场,虽然平时里见惯了生死,此刻也难免心情复杂。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转过身,瞪着溜圆的眼珠子,瞧着远处的黄袍人:“鬼蛊子,你跑不掉的!”

黄袍鬼蛊子阴冷一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跑了?”

刘捕头咂舌,却无法反驳。

是啊,如果他想跑的话,有很多机会,刚才李荷山靠一己之力压制全场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他没有。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纯粹和衙门做对?

一时间,刘捕头忽然有一种感觉。

鬼蛊子出现在阳州或许不是偶然。

想到这里刘捕头皱紧了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恐怕是没机会知道了!”鬼蛊子啧啧道。

他环顾场中,眼神阴冷而自信:“对了,刚才已经有人搬救兵去了吧?”

刘捕头眉头一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好,既然如此,在他们来之前,你们就都留下来吧!”

鬼蛊子狂妄的笑了起来。

另一边,孟庆握紧了双拳,沙石攥在手心,却丝毫感觉不到刺痛,鲜血渗透了指缝。

他原本可以一直躲在大树后的。

可是为了自己,他站了出来。

然后发生了这一切的一切。

想到这里,孟庆的心里被愧疚和自责填满。

“我爹告诉我,不管遇到什么事,先要活着,才有以后…”

“所以我当初没有图一时之快杀了那对狗男女,因为我知道,那个女人不值得我搭上一条命!”

“可,什么叫值得?”

“我值得你搭上一条命么?”

孟庆神色恍惚的呢喃着。

“士为知己者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我们是知己吗,我们只是在一起吃喝嫖赌啊!”

“你他娘的……真傻~”

他捡起刀,悠悠转身,表情复杂,看不清是哭是笑。

“李荷山!”

孟庆的声音很平静,甚至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李荷山却听了个真切,淡淡的转过头,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况且,孟庆也不过才区区破境四品的实力,根本不值得他重视。

“拿命来!”

孟庆大喝一声,身子如猎豹一般冲了过去。

“嗯?”

李荷山轻吟一声,带着些许的诧异。

他哪来的勇气?

不过他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太感兴趣,拉弓开弦,太白箭蓄势待发。

刘捕头和徐千帆也被突然暴走的孟庆惊到了。

在前者的心里,自己这个手下并不起眼,武功平平,头脑也算不上灵光,顶多只有一点偷奸耍滑的小机灵,平日里给他的感觉就是贪生怕死,好色贪杯,终其一生或许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但此刻,他刮目相看。

男儿血性,快意恩仇,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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