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治中闻言,深深地看了狄大人一眼,肃身而立、抱拳深躬。

没有行军中礼节。

这是以百姓的身份、以苦主的身份、所表达的敬意和谢意。

狄映回看了他一眼,右手抬起、置胸,大拇指屈进掌心。一触即离。

而后摆了摆大袖,带着自己的侍卫队,大步离开。

而正如狄映所料,一夜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的某几人、有点儿懵圈了。

就派了个更夫、去了安府所在的那条街。

却只见安府府门紧闭、内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儿。

左邻右舍都安然无恙,还一大清早的、高高兴兴地出门放鞭炮。

更夫只回报说:安府门口的石阶上有血迹。

短须男想了又想,觉得安府肯定是都死完了。这个时候必须不能是任何、能与他们有牵连的人去发现。

于是继续等。

等到大年初一下半晌的时候、终于等不住了,用糖人骗了一个傻子、去推开了安府的大门。

里面,到处都是血迹。

唯独没有尸体,一具都没有。

整座府邸还乱得像被九级台风给刮过了似的。

贵重的、带不走的物什、碎得满地都是。

就连安老太太最喜欢的玉屏风、都成了一地的破碎片。

短须男满意了。

满意水匪们做事的利落、和扫尾的干脆。

只是

水匪们哪儿去了呢?

有心腹小声提醒道:“应该是猜到我们会动手、跑海上去了吧?”

短须男顿时恍然大悟。

“跑了跟死了也没差。相信他们不会再敢靠岸。行了,将此案登记成水匪作乱,再满城发布海捕告示。”

看着那些告示,让很多人的心里都满意了。

狄映很不满意。

杭州这地界儿太潮湿了。

元月的天,不仅湿、还冷,湿冷湿冷的,他还得趴在草窝子里。

拧了一下袖子、感觉都快能拧出水来了似的。

“大人,那家祠里没有异常,只是建得很奢华。”

这时,彭凉回来汇报道。

狄映甩甩袖子、站起身,躲去树后,再抻出脖子往那间家祠那边看了看。

缩回脖子道:“这是我们查的第几座家祠了?都没有异常。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不行,我得想办法亲自去看看。”

“那我去把那些守卫全部给打晕?”彭凉接口道。

狄映摇头:“那就打草惊蛇了。”

说完,就背靠树身,琢磨了起来。

安芹说有些家祠、家庙就是淫祠、淫庙。狄映是相信的。

从一开始,发现江南道经过的十几个州、州城外都有不少家祠、且建得比较奇怪的时候,狄映就对淫祠的方向有过怀疑。

只是苦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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