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我们可以在安装板预埋热管一侧布置若干路主动控温回路,采用高精度控制算法对各加热回路进行闭环控制,保证原子钟辐射板温度平衡在设定的工作温度点上……当温度偏差处于控温阈值之外时,采用直接开关加热控制,当温度偏差进入控制阈值区域是,才开始高精度算法控制……”沈富生说起专业领域也是一时半晌停不下来。
“沈工,停停停。”孟星高说道。
“怎么,你也觉得我说的办法太传统?”沈富生有点没信心地说道。
“不是,沈工,这个台阶太硬了,屁股疼。”
“要不,咱明天说。”
“行。”
“走。”
孟星高起身,对沈富生伸出一只手,沈富生犹豫两秒钟,就借力站了起来。
孟星高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裤子,离开沈富生一步,啪啪拍着上面的灰,“我说沈工,咱以后不高兴,换个地方坐行吗?看这一屁股灰。”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真是穷讲究。”
第二天一早,孟星高和沈富生有说有笑地走进办公室,这画面太不和谐了,大家都瞬间忘了今夕何夕,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里你设计的不安全。”沈富生说道。
果然,沈富生还是找碴时候看起来正常,之前装模作样太叫人不适应了。
众人面前,孟星高虚心表示接受,“沈工,之前方案比拼的时候,你提及中国航天成功的经验之一是定型思维,产品要在技术状态上固化,设计定型后进行试生产,在这个过程中改进和固化,最终固化之后就不要轻易改动,以保证批量产品的稳定性。这就是为什么我国卫星这些年发射成功率高。我们能不能把这个定型思维泛化,就是不要要求产品固化,而是要求工艺、生产过程、试验方法等这些固化,兼顾创新和稳定性?”
“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国家要求提高自研比例,举个例子我们过去用的进口元件,现在如果改成国产元件,我们固化选型标准,把原来可靠的元件分解到指标,然后找到合适的国产元件?创新的技术更加成熟的工艺标准来生产可靠的产品?”沈富生问道。
“对对对,旧瓶装新酒,不拘哪个产商,只看度数和口感。”孟星高说道。
“行,我试试。”
沈富生也不迟疑,直接在白板上写写画画起来,敏感器、执行器、推进产品上面写个型谱化产品,测控、能源、时频上面写个迭代。孟星高看了看,又在迭代旁写上总体电路。钱宇好奇过来看看,把热控产品归到型谱化产品一侧。这边讨论得起劲,陆陆续续有人被只言片语吸引了过来,你添一笔我添一笔写得满满当当。能看全局的人不多,但到部件级,每个人至少是一个细分领域的专家,讨论起来分歧自然也不少,不是你把我划掉,就是我把你划掉,着急了说气话,抢马克笔,但这次谁也没往心里去。
不久后的一个上午,沈富生踏进办公室,罗一鸣和何书琴站在那里问道:“沈工,我们有个问题可以请教一下吗?”
沈富生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在视线模糊前,他赶紧应道:“等我一分钟,接杯水就来。”
科研人员其实挺简单的,会因为一个细节吵得面红耳赤,更会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又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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