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高悬,江北市的夜空上今夜很明朗。
不见一片乌云,没有一丝清风。
林小蝉在自己安置的院子中,痴痴的看着天空。
江城说,北斗七星所在的方向是回家的路,可林小蝉分辨不清楚北斗七星的指向究竟是怎么样的,家的方向也就逐渐看不清楚了。
突然间感觉有些冷了,林小蝉掖紧衣角,从院子里回到自己干净整洁的小房间。
床上的被褥没有拉开,方方正正的叠一个小豆腐块儿,床底下两个脸盆紧紧的贴着墙壁,安排的井然有序。
紧接着的便是两個暖水壶,把手上还有些破损,那是江城第一次到院子里以为林小蝉自杀了,一脚踢烂的。
长桌上从左到右大小药品摆放的整整齐齐,那是江城为她买的那些补助品。
林小蝉吃过两小粒安神补脑片,好像没什么用,背英语单词还是记不住。
突然女孩就痴痴的笑了,江城为自己背的那首诗可真美呀,“少年一贯快马扬帆。”
坐在长桌上,林小蝉拿出纸笔。
“江城,见字如面,我很想你。”
“不过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和奶奶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知道那条围巾已经找不回来了,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可能,你也是怕我伤心,对吧?”
“今天,我还是没有回去学校。”
“大妈终于回老家了,她在学校里闹了三天,是为了奶奶的补助金来的,可我不想,也没有这笔钱给她,奶奶也应该不会想的。”
“她骂的很难听,说我是没有家的野孩子,同学们都在看我。”
林小蝉的手在微颤,一滴泪从眼眶里飘落在信纸上,有些花了她刚刚写出来的字体,这个姑娘便抹一把眼泪强撑着。
“她说的对,我真的没有家人了。”
“很感谢你呀,江城,你给我塑造了一个很好的梦。可现在梦醒了,我有点冷,真的有点冷。”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和大家一样想安安静静的上学,想安安静静的陪着奶奶,陪着你。”
“好吧,没有你在,我想我想不明白的。”
“没关系的,都会没关系的。”
“我们已经结过婚了,对吧,在你爷爷的病床前。”
“嘿嘿……”
“去修好那座桥吧。”
“对了,还有卿卿,我不知道要跟卿卿说什么,她不喜欢我说谢谢的,江城你帮我转告她,林小蝉有这么一个朋友很幸运。”
女孩的眼泪连珠成线滴落在信纸上,连片的沾湿这些字体。
林小蝉很想不哭,可她忍不住。
她真的忍不住。
“莪很想你,江城。”
“真的,但是我要走啦。”
停笔,把笔帽盖回笔身,工工整整的把这些字放好。
轻轻的把门关好,连带着窗也没留一丝缝隙,打破炉子里的通烟管道。
点燃炉火,把家里剩下的煤炭都放在炉子里。
听说人在睡梦中死去不会有痛苦,但愿如此吧。
林小蝉拉开被子,照例缩在床上的一角,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生命终结。
从医院里回来的这三天,林小蝉太累了。几乎没有睡过什么觉,好像睡梦里全都是大妈在学校门口撕心裂肺的吼骂。
林小蝉不明白为什么?
只因为那两万块钱吗?可原来好像她们也是亲人来着。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江城,我要睡了。”
“晚安。”
意志在昏沉中褪去,肉眼可见的烟雾从炉子中的炭火中弥漫,一点一点的滚滚卷向房间。
锁死的门窗让烟雾并不能直接散去,碰触到墙角便又卷回,只能一点一点的从房间各处的缝隙上慢慢散去一些。
可这远不及房间里接下去生产的烟雾多。
林小蝉的手机屏幕发亮,但她已经慢慢睡去了。
【时间:凌晨4点47分】
【来电人:江城!】
……
【时间:凌晨4点50分】
江城从出租车上下来,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接口,LED灯垃圾桶,卖红薯大姨经常在的摊位。还有不远处的劳动局。
在江城不断要求快一点的溯源里,司机师傅把油门都快踩冒烟了,跟低速行驶的飞机差不多。
居然打破了5个小时的限制,只用了4小时50分。
“真滴是!你媳妇要生咧!催催催。”
“额老母死滴时候都木你捉急。”
留下一句谩骂,司机扬长而去。
江城倒是没计较,主要是不好意思,这大半夜的确实不容易。
给林小蝉又打去三个电话还是未接。
江城心里的激动确实抑制不住。
都有三天快没见面了,也忘记这是什么时间,这个点小蝉应该睡着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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