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等我后年考上举人，届时想办法外放去苏杭。从此咱们远离这京城是非之地。”
“这京城不好吗？当年老东西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调入京师。”
“京城的安宁日子没多少年了，这话我只和您说，千万别到外头和别人讲。”
“为娘知道轻重。我只是听说关外打仗不顺利，难道都要到这份上了？”
齐瑞无声点点头。
“京师安宁不安宁，和你生娃没关系。”齐张氏成功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哎，您老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儿子现在被贵人看上了，可不敢随便找女人生娃。”
齐张氏一愣，“你当男宠了？”
噗~~，齐瑞一口酒水喷在桌子上。“看上我的是贵女。你儿子会去当男宠？”
“那就好。那很好呀。那你可以学为娘啊，从小妾干起。当个面首，日后借对方的势，可比辛辛苦苦钻营官场轻松的多。你看老东西一路从举人考到进士，又从知县干起，这么多年下来也才混个七品御史。”
齐瑞白了老娘一眼，“您老这是在向我传授成功经验呐。”
“对啊。你看为娘，从青楼花魁混入御史府邸，如今和儿子独门独户。那风月场里有几人能有我这等能耐。”
“小妾是小妾，面首是面首。自古豪门望族容得下小妾，却容不下面首，我可不想日后被对方夫家打死。不过借个势倒也不是不行。”虽然齐瑞主观上并不想借李兴承的势力，可眼下他手上的牌太少，形势比人强。
“你先和为娘说说，是哪家的贵女。”
“我也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总之要是她知道我胡来，是个敢当场拔刀就砍的主。”
“那她对你很喜欢嘛，你干脆倒插门。”
齐瑞伸手去摸齐张氏额头，“老娘你没发烧吧，这是在大明朝。这份际遇对我来说，指不定是福还是祸。我与她是机缘巧合下相识，要是提早了解她的家世煊赫，我还真不一定愿意去招惹她。”
这是齐瑞的心里话。他如今确实担心，李兴承对自己的钟意会给自己惹祸。
“那只要人家姑娘认定你不就行了。”
“哎，她与我同岁。15岁的姑娘懂什么，今天看我顺眼喜欢我，明天就可能醒悟了，知道家世背景的重要。儿子就问您，要是我去看上个乞丐，您会不会对那乞丐起杀心。”
“可咱家又不是乞丐。”
齐瑞正色道，“在贵人面前，咱家就是乞丐。”
齐张氏脸色忽的一变，“那，那你要不干脆离了她。”
齐瑞苦笑，“选择权不在我。娘啊，我们这种小喽啰在大人物们面前真就如蝼蚁。”
齐瑞想起与程怀仁的事。如果没有杨涟或者李兴承的撑腰，齐瑞在国子监也就只能低头忍气吞声，做一个角落里面唯唯诺诺的书呆子。为了不让齐张氏担心，齐瑞没有和她提起此事。
晚上。齐瑞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想起李兴承。
这姐们能看上自己多半是从小循规蹈矩憋坏了，也不知道她的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齐瑞有一种陪大象跳舞的感觉。就是大象翻个身，大象自己不在意，可弄不好就压死了旁边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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