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晚了,大家先回去吧。”

“你们的诉求我已经知道了,厂子一定会尽力帮忙解决。”

施崇德许下了承诺之后,满屋子的人才答应离开。

几分钟后,他抬眼看着回来的妻子,“走了?”

妻子点点头,“走了。”

起身站在窗边,看着人们的背影彻底融入了夜色后,他放下了白色的窗帘,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个滑滑梯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后,妻子向着房间走去,“睡吧,明天再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施崇德关掉了客厅的电灯,就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摸黑向卧室走去。

本以为这就是结束,谁知只是开始。

第二日上班之后,来办公室提议包装厂也要装一个滑滑梯的人络绎不绝。

好不容易将人全部送走,并且无人再来时,时间已经悄悄来到了十点。

盯着那台手摇式电话机许久,施崇德还是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

距离这么近,还不如走两步过去。

毕竟这电话费可不便宜。

积少成多,就算包装厂家大业大也不能这么败家。

将办公室大门一锁,施崇德就向着隔壁包装厂走去。

找到谭劲松后,他是大倒苦水。

“你是不知道哦,昨天还有人半夜来堵我家的门。”

“今早也是,我还没到呢,就有人早早的蹲在我办公室门口守着。”

“就为了要一个属于包装厂的滑滑梯。”

“工人们都是包装厂的支柱。

再说了这要求也不过分,就是想要一个滑滑梯而已,你说我要不要满足?”

说道这里,唱念做打的施崇德摸上胸口,打起了感情牌,“老谭,这工作难做啊。

你自己也是管理着一个大厂子,这当厂长的苦你也是知道的。

所以,我心里苦啊……”

那声苦,音调变高了不少,并且拖的特别长。

谭劲松听见了整个身子忍不住向后缩,“老施啊,咱们同事一场。

尤其厂子还这么有缘份,就在隔壁,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我肯定会帮忙啊。

但你说的什么滑滑梯,我是真不知道,我们厂子里就没有做这个东西!”

谭劲松这话,施崇德根本不信,“不可能,厂里的职工说的有鼻子有眼,就是你们厂做的!”

“听他们说,放在你们的托儿所,你们厂职工的孩子还不让我们包装厂的孩子玩。”

说的这么条理分明,莫非是真有?

话当然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谭劲松还是决定眼见为实,“去托儿所看看。

你放心,要是真有,我一定给你做一个!”

得到了承诺之后,施崇德才满意。

两人向着托儿所走去。

看着这陌生的滑滑梯,施崇德心里暗忖,难怪能把他们包装厂的孩子给馋哭。

他指着滑滑梯说道,“老谭,看见了吧,就是这个,你得给我做一个。”

这副急不可待的样子,让谭劲松眼里精光闪过,“你也看见了,这滑滑梯大的很,得用几十年的老树来做。

更何况这做工也不简单,得老师傅才会做,所以这费用嘛……”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

而且,看着施崇德的样子就是不懂行的,他可得好好敲一笔,“远亲不如邻近,看在咱们是兄弟厂的份上,我也不收你钱了。

这样吧,我们木材厂下一笔积木的包装订单你给我优惠一点,你看怎么样?”

“不多要优惠,就8折。”说着谭劲松拉着施崇德来到滑滑梯前,“你看看这个斗子,这么长这么宽,真没骗你,得老树木。

还有你看看这形状,圆润的很,不是老师傅哪有这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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