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为人圆滑世故,对于头的人和事还算摸得透彻的。
一个老叔李景平。
一个侄儿李镛。
李家这两叔侄。
掌控了李家的资产命脉。
玲珑阁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支而已。
这其中暗潮汹涌,形势复杂难辨。
对于李景平和李镛两人来说,倘若没有十足的心机和手段,是根本无法打理清楚家族产业之间的千丝万缕的。
高兰自然知道少东家惯常喜欢笑里藏刀。
他笑得越欢,就越让高兰觉得恐怖。
尤其是这位少东家表面给人的印象分外贪玩。
玩心大了,很多东西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不值钱的游戏。
玩得痛快了,那就高兴。
要是玩得不痛快,皱一皱眉就可以把一切给毁了。
“少东家,这次恐怕有些棘手。”
高兰斟酌着道:
“抬价问题刚刚已经被人指出,对方还在等着我们这边的回应。对方也是个惹不起的角色,要是不好点解决,恐怕会有大麻烦。”
李镛低头,拿着打火机磕出一簇火,火焰照着他的眼睛,是冷冷的暗金色:
“我知道是谁。我这次就是好玩试试,没真的打算给他抬价。”
高兰愣住。
“我就是不知道,这破面具怎么就入了他的眼,居然会这么大魄力甩出近一个亿标下,有点意思。”
李镛低低呢喃笑着,朝高兰伸出手:
“拿来。”
高兰有些迷惘地望着他。
“愚蠢。”
李镛盯着高兰:“手机。”
高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李镛。
李镛翻出聊天记录。
一个微信电话就打了过去。
包厢里。
闭目养神静坐的沈不言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睁开眼。
从沙发坐直身子。
摸起手机接听。
他声音寡淡道:“高经理。”
“你好,沈先生。”
陌生的男人声音,让沈不言立刻变得警惕:“你好。高经理呢?”
“现在就我旁边,我是拍卖场的主负责人。”
李镛瞥了眼高兰,道:
“高经理这回处事不当,让某个纯属玩票性质的客人混了进来,给沈先生你添麻烦了,这是他的失职,我代表玲珑阁这边向你道歉。”
“玩票?原来是这样。”
沈不言戏谑地笑了笑:“只是我还没见过哪个拍卖场的客人敢玩票玩到一个亿的,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沈不言早就料到玲珑阁打死也不会承认,这是他们内部一手安排的。
果不其然。
对方现在就厚脸皮地拿出“玩票”,这个蹩脚的幌子来敷衍。
“对,实在不好意思。那位客人我们玲珑阁这边已经取消了他的拍卖资格,请他离开了。之前的一切都不作数,拍卖将会重新开始,沈先生你可以再重新下标。”
李镛好整以暇地道。
“如此,我还要多谢你们及时妥当的处理。”
沈不言道:
“只是我想起了贵玲珑阁开拍前的一个协议。以往但凡来贵玲珑阁参加拍卖的客人,倘若出现恶意玩票抬价,都需要支付巨额的赔偿款。
赔偿款的百分之五十交给贵玲珑阁,可是另外百分之五十却是要交给与之最终竞标的那位客人,借以补偿损失。”
沈不言声音临到最后,依旧是寡淡的:
“赔偿款为玩票者落锤价的百分之一,我来算算,近一个亿,那就是一百万呢。”
李镛的脸略微冷了冷,嘴角笑意却是没减:
“哎呀,沈先生好记性,以前是这样没错。不过这次都怪高经理的疏忽,没有给客人们进行协议签署。
所以我们玲珑阁这边也不好拿个没有签字的空头规定去找那位15号的先生索要赔款,这样无凭无据的,我们也没办法的。真是抱歉,沈先生,我们无能为力。”
沈不言这下终于明白。
为什么以前玲珑阁都会有协议派下来。
偏偏这次却反常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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