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地方,其实是之前坪西坝被围困时,苏峤架着伞喝茶睡觉的门墙,温云昔听张凌委屈地跟她告状后,便也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墙高两丈,坐在上面往外看,波光粼粼的河边有几人垂钓,风吹拂遍地野花,隐隐能闻到青草香气。往墙里看,正好能看到孩子们玩耍的地方,嬉闹无忧。

温云昔先转了转壶底,又轻轻摇了摇,先为自己倒了杯,然后才给宣临倒,明明已经初夏,倒出来的水却冒着丝丝寒气。

“哪来的冰?”

不怪宣临惊讶,澜州地域偏南,最冷的日子里都不会下雪,要取冰只能往北走,但取来的路上也存不住,因此在澜州近一年时间,他还未喝过冰饮。

温云昔也没瞒着,“我让人挖了地窖,在地窖中用硝石制的,一次吸点热度,几次下来便有了冰。”

硝石制冰不仅成本高,制作过程还颇为麻烦,但这些冰不仅用于冷饮,还可以用在伤口冷敷上,用处很大,因此温云昔让人挖了好几个这样的地窖。

见宣临接连饮了两口,温云昔笑道:“你回去时可以把那些修地窖的工人带上。”

宣临欣然应下,虽然刚入夏,但加了冰的饮子喝着确实更舒服。

想到这里,宣临朝远处抬袖子擦汗的刘总管看了看,墙上虽然惬意,随行之人却有些遭罪。

温云昔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中对宣临的喜爱更甚,宣临是皇子,在这个封建王朝中,本该睥睨众生,他却难得地保有颗同理心,从未将追随他的人当奴才,平日里也很是宽厚,否则刘总管也不敢那么轻松放肆。

既然如此……

“你等我些时候,我去去便来。”温云昔丢下这句话,飞快地下了城墙。

刘总管和侍卫们为了不打扰两人,一直远远站着,见温云昔跑下门墙心中一惊。

这两人不会是又闹矛盾了吧?

“王爷,怎么了?”

宣临无奈地看向刘总管,这人把他们当什么了,怎么可能三天两头闹别扭。

见宣临神情无异,刘总管心中松了口气,自家王爷好不容易动心,恰巧动心的人对他也有意,本应该顺顺利利的,但两人在这方面就是不开窍,平地都要起波澜,他实在不敢大意。

说是稍等,温云昔却是小半个时辰才回来,回来时还带着个大木箱,木箱由两人抬着,似乎还挺重。

是什么东西?

很快,他们就看到温云昔从木箱中取出个杯子走过来。

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温云昔并未解释,她将陶瓷杯放小桌上,旋开杯盖,按下旁边的制冷阀,片刻后摸摸杯壁,察觉到细微冷意后,又等了些时候,这才将里面的水倒入杯中。

“怎么是凉的?”

刘总管方才仔细瞧着,只看到温云昔按了什么地方,没明白水怎么就成凉的了。

“制冷杯,左边的口倒饮水,右边的口倒制冷用水,只需要按动这个制冷阀,夹层中的硝石就会融入水中,只需要等半柱香时间,就能喝到冷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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