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虚幻与现实的界限,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金碧辉煌,足以容纳上万人的巨大殿堂。

殿堂的砖墙全都是用黄金砌成,并不需要灯光,那不可思议的材质本身就会闪闪发亮。

殿堂的墙壁上精心雕塑着许多宏伟的史诗画面,皆是人类英雄们征战四方的光荣事迹。

两侧挂着一面面绣有不同纹章的旗帜,其所代表的家族和团体都为帝国立下了不世之功。

人们迈步于其中,脚板不断踩踏着地面,激昂的声音如同敲响的古老战歌。

殿堂的中央,巨大的台阶有着百米之高,仿佛是能够登上神庭的升天之梯。

而台阶的尽头,殿堂的最高处,则正是黄金王座的所在地。

那是一座巨大的设备,如同山丘般的台阶下面埋藏着各种不知名的机构和线路,其程度之复杂,科技之高超,帝国没有任何人能够进行维护修理,甚至就连黑暗灵族的技师也只能应一时之急。

一具瘦小脆弱的身影端坐在那里,背后插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管子,数量多到足足能铺满一整面墙壁。

濒临死亡的活尸,永世华贵的君王。

那具腐朽不堪的骸骨就是被称为人类之主的帝皇,也是这个种族在战火纷飞的银河系存续下去的唯一希望。

来访者们屏息凝神,搁着百米的距离,双眼直直的看着他。

他们从那里看见了诸神的殿堂,神王高高在上,以公正的裁决统御着祂的国度。

在祂周围站立着其他神明、半神,以及众多早已牺牲,成为历史的英雄,浑身披挂着光芒。

然而当他们揉了揉眼睛,试图仔细看清那片领域内的情况时,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黄金王座上的尸骸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活动的痕迹。

突然,一片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好奇的扭头朝大门方向看去,发现是几十名禁军正押送着一大批人缓缓从黄金王座的脚下通过,拦住了他们攀爬台阶的去路。

他们只能先等禁军们办完事情,才能继续前进。

这些人的身上都佩戴着某种特殊的限制器,个个衣衫褴褛,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甚至有不少还可以直接从他们双眼中看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被强制征召过来的灵能者。

黑船会游荡在各个帝国世界征收相应的“税款”,保证星炬每天都能吞噬足够的一千人以维持燃烧。

这是帝国船只在亚空间航行时不会陷入迷失的关键,所付出的小小牺牲简直微不足道。

祭品们脚步不停的前进着,有些人小心翼翼抬头望向台阶处。

禁军们并未阻止,只要这些家伙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维牧与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交换了眼神。

有的人表现得非常困惑,似乎是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很好奇维牧究竟是什么身份,能和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却和他们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有的人内心充满了不甘,觉得自己应该凭借体内的力量过上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抓到此地当柴烧。

有的人认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无比荣耀,进入王座室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面见帝皇更是百世修来的福分,这才是真正的回归黄金王座。

有的人则是已经心如死灰,受到的打击令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漠不关心。

然而无论他们的心情如何,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禁军的押送下,那一千名灵能者们被依次投入进了星炬的火炉之中。

有了新鲜的燃料加持,星炬在亚空间内释放的光芒因此变得愈发耀眼。

那一刻,维牧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们的痛苦。

按照道理来说,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痛苦的感官应该无法起到什么作用才对。

灵魂这东西还真是神奇。

不过维牧依旧觉得,对于战锤宇宙的智慧生物而言,这样的是一种难得的解脱。

燃烧灵魂就算再怎么痛苦,也只有那么一小会儿,总好过死后落到恶魔手中,遭受永无休止的肆意玩弄。

目送可怜的灵能者们步入死亡,一行人总算是可以面对帝皇。

他们踏上了红红的地毯,一步步地向台阶高出攀爬。

由于维牧是凡人的关系,攀爬得有些艰难,所以原体和禁军们都刻意放慢了脚步。

“我真是服了,居然修这么高的台阶,设计者有考虑过普通人的感受吗?”维牧努力跟上众人的步伐,嘴里不满的骂骂咧咧道。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说,要是受到委屈了就要在黄金王座前的地表前哭着滚来滚去的吗,现在正是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哦。”福根笑着说道。

“那也不能因为这种事情闹腾啊,我得用在恰当的地方才行。”维牧气喘吁吁。

直到爬上被允许的最高处,距离王座十几米的地方,众人才停下了脚步。

足够近了,来访者可以看到帝皇身上更多的细节。

眼前的尸体枯槁瘦削,和教堂壁画中神勇无敌的金色大只佬完全不同。

普通人的身体要是失去血肉,剩下的也没有几斤几两。

“等等,有些不对劲。”

基里曼仔细观察着自己父亲的面容,发现比起上一次觐见时,帝皇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有什么不对劲?”

维牧和福根好奇的看着基里曼。

根据国教的描述,帝皇不就是现在这副如同骸骨般的鬼样子吗?

然而一旁的禁军统帅图拉真也皱起了眉头,好像正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着。

“父亲他好像……长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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