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裴家损失惨重。

不仅烧毁一整条商街,就连裴家最引以为傲的广利通商号也被烧了。

虽然这并没有动摇裴家的家底,在蒲州,裴家还有两条像这样的商街,城外还有几千亩的田地和庄子,甚至他还有一整个商队,在各州流通。

广利通被烧,严格说起来只损失一栋宅院,存金室里的黄金和白银不易炼化,损失并不严重。

但问题是,密室的账本和契据都被一把火付之一炬,引发了严重的挤兑危机。

一大早,那些在广利通存了黄金和银子的百姓,都拿着契据,堵在广利通商号门口,嚷嚷着要裴家兑付他们存的钱财。

裴兴恒被搞的焦头烂额,府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去清理商街和广利通的的残垣断壁。

他也一晚上没睡着,双眼通红,披头散发,赤脚跪在地上,看着报上来的损失清单,折合成银子,足足有五万两银子,气的直接将刚呈上的早餐都掀翻了,牛乳洒了一地,鲜肉包子滚的到处都是。

“针对,这就是针对,这明显是针对裴家的阴谋。”

裴兴恒癫狂的蹦来蹦去,脑袋里一团浆糊,发狂的揪了揪乱糟糟的头发,用怒吼发泄他心中强烈的不满。

大火里浓烈的松油味道,足以证明有人蓄意纵火,但裴家盘踞蒲州上百年,根系错综复杂,与蒲州那些官员亦是有利益来往,还会有谁敢针对裴家?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但凡让本少爷把这个罪魁祸首揪出来,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洒在我裴家商铺的墙脚根下镇宅。”

裴兴恒放过狠话,又把掀翻的桌子扶正,滚到墙脚的鲜肉包子又被他捡起来,撕掉脏掉的外皮,把肉馅吃了,正塞得满嘴,裴广山跌跌撞撞跑进来,嘴里呼喊道:

“大少爷,出事了,那些存钱的老百姓都围在广利通的门口,吵着嚷着要兑付呢!商号的护卫快要顶不住了。”

“一群废物。”

裴兴恒嚼了嘴里的包子馅,四处去找不知道早就丢到哪去的鞋子,裴广山也帮着去找,最后分别在门后边和院子里面找到两只鞋子,穿上鞋子,就准备去广利通商号。

还没走多远,就被柴培喊住:“裴公子,你就打算这副模样去广利通商号吗?”

裴兴恒上下打量自己,着实有些邋遢,但眼下事情紧急,来不及沐浴更衣。

“我有些要紧事要去处理,再不赶紧去,要出大乱子的。”

柴培晃晃悠悠走到裴兴恒跟前,“柴公子,你这幅模样去广利通商号才会出大乱子。商号的东家蓬头垢面,衣着邋遢,你猜那些老百姓会怎么想?怎么传?然后广利通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商号的东家蓬头垢面,衣着邋遢,他们想到的不是裴兴恒为商街的事情殚精竭虑,彻夜未眠,而是裴家损失惨重,几近崩溃,然后担心存在广利通商号的钱安不安全。

为了安全期间,他们会将商号的钱全部取回,进而引发更大的危机,到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可能会伤了裴家的根基。

裴兴恒想明白了,只有广利通的东家衣冠楚楚的站在他们面前,临危不惧,才能镇住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

“来人啊,伺候本少爷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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