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昀偏过头去望向漫无边际的平江,温声道,“圣人已经下旨,明日我就要启程回京了。”
她愣了愣,笑意嫣然道:“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长安是个好地方。”
“沈娘子可曾去过长安?”
沈徽禾一怔,神思恍惚:“没、没去过,不曾去过长安。”
他笑意浅淡,淡然自若道:“皇城之内,暗流汹涌,也不曾有何值得期待的。”
“无论如何,贫道还是要恭喜世子得偿所愿。”沈徽禾脸上的笑意不减,可是微微勾起的唇角却徒增了一丝丝苦涩。
长安啊长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的!
李昀沉了沉眼眸,原来她都还记得。
“夜深了,在下送沈娘子和慧空回去吧。”
反正日后也不会再相见,再多送一程也无妨。她笑盈盈地答应下来:“好!有劳世子了!”
不远处的阴影之下,昭庆郡主目光阴鸷狠厉,原本的华丽锦缎灯笼早就被她踩在脚下,来回反复践踏得不成样子。
“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她口中骂骂咧咧,怒气冲天地欲要跑上前去。
阿鸢紧紧地拉住了她:“郡主莫要冲动,莫要意气用事。”
“阿鸢,你、你松手,你放开本郡主——”
“还请郡主听奴婢一言。”阿鸢言辞恳切,丝毫不敢松了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肆意冲撞过去,“郡主,莫说此人是青云观的什么得道真人,沈娘子出身卑贱、行事粗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郡主你的高贵身份相提并论的啊。”
“废话,这还要你告诉本郡主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所以郡主冷静下来想想啊,这样的卑贱之人,世子怎么可能会看在眼里?或许只是顺路遇到了,或者是身旁的那位小兄弟有求于世子呢?!”
“是、是这样的吗?!”
“郡主,世子曾经护过那位小兄弟,世子心善仁慈,也许只当做是做件好事罢了。”
郭凝芝抬手抹了抹眼,慢慢冷静了下来:“好、好像也有点道理。”
“郡主,再往远处想想,靖北王和靖北王妃自然看不上她,更别说威严尚在、心气孤傲的和敬太妃了。郡主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卑贱之人动怒呢?”
和敬太妃是何许人也,开国功臣之后,侯府嫡女,万里挑一的簪缨世家,武将满门、手握重兵,心高气傲、为所欲为,就连太后娘娘都要礼让她三分。
这样卑贱之人又怎么可能入得了和敬太妃的眼呢!
郭凝芝眯着眼细想了好一会,渐渐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满腔怒气再次消了些:“此话倒也不假!可是、可是世子这几日都忙于公务,本郡主都不敢打扰他,今夜他怎么会——”
“或许世子只是偶然遇见罢了。而且世子对郡主的确不一般,这些体贴和关心,奴婢和下人们可都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此话当真?你是说,你看得出来世子心里是有我的?”她紧紧地拉住她的手臂,是在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郡主,在奴婢看来,的确是如此。日后郡主只要多在和敬太妃的面前露露脸,多关心和哄好太妃,再有国舅爷和圣人的助力和牵线,这世子妃的名分,自然是非郡主你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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