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之人又是执拗的很,认准的事情,若是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他势必不会甘心,就如那子午谷奇谋,从一次北伐,魏延一直说到了第六次。
略略组织好语言,马谡随即说道:“原因有二:其一,派系之争,丞相是既用之,更防之。譬如让文长兄与那吴懿一同出战便是用之,然这一切,却需在丞相的可控范围之内。
吾私自从街亭而至陇西,已经是在丞相的容忍线上狂跳,受之惩罚也是应有之意,若是再行串联之事,丞相要做的恐怕就不仅仅是惩罚吾,而是夺职罢爵了,甚至是发配南中、永不录用。”
“这?”闻言的魏延有些皱起了眉头。
显然,他也知道马谡所说是有道理的,只是,一贯执拗的魏延可不会就此放弃。
略略思索间,魏延却是摇头说道:“便是拼着被丞相夺职罢爵,某也不能让幼常为吾而获罪。”
闻言,马谡顿时有些哑然。一方面,马谡感叹于魏延的义气,另一方面,马谡又是在头疼着魏延的执拗。
当然,之所以魏延敢说这句话,他还是有自己的底气的:
身为蜀国大将,魏延的职位、爵位,可以说都是靠着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即便是丞相也无法抹去。
更何况,北伐之路只不过刚刚开了个头,未来还有无数的大战恶战,眼见着军中已经青黄不接,丞相不可能不用自己。
只是,魏延有这底气,马谡可没有。
若是丞相一怒之下雪藏了自己那倒算是好的了,就怕丞相一怒之下把自己发配南中,那可就真的不妙了。无论是马谡自己,还是马谡背后的家族,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同时,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详细打算的马谡当然也更不想让一时意气的魏延搅乱了自己的布局。
当即,马谡便赶紧抢过了话头,道:“文长兄,且听我说完。”
闻言,魏延倒是也安静了下来,听着马谡的话语。
“为免惹怒丞相只是其一。”马谡随即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经过街亭一战,弟深觉自身之不足,若非副将王平,又是阵斩敌将,又操持军中事物,恐怕此时的街亭已经沦陷。”
不待魏延插言,马谡便似已经看透了魏延想说什么,赶紧补充道:“非是弟妄自菲薄。
自弟从军以来,虽日日跟随在丞相身边,于参谋一事或有所见解,却对行军作战之事实是一窍不通。
今日街亭之守,有王平在侧,来日攻西凉、下长安,又有何人可在弟之身侧?
兄试想之,若街亭不守,今日之战况,将何如哉?
若是弟只为一参谋那也就罢了,可是兄与丞相皆半百之躯,如今之朝中,可继而承兄与丞相之重担者能几何哉?
弟自也不甘于做一参谋尔,为今之计,唯有下定决心,重头来过,入军旅,习战法,经血火而淬炼,以成玉石之器,方不负我马氏门楣、不枉先帝之信重、无愧丞相之教导与兄长之爱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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