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
他是这么说的。
池近当时好一阵无语，却也没什么办法，谁叫前任管理者说的确实对呢。
“不过，这有点奇怪。为什么你能感觉到碎片里面的情感呢？”
池近把手上手套中的那片碎片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出个所以然。
“看来以后不能随意让别人接触到这个碎片了。”
他嘟囔着，然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闫金有说，“说起来，你当时感觉到的是什么样的情感？”
闫金有顿时青筋跳起。
这就好比一个人走到面前呼了你一拳，你正懵的时候，对方说打错了人了，道歉了，挨打了，但回过头来，他问，“刚才那一拳，打得怎么样？”
压住了拳头，闫金有沉声说，“贪欲，还有……杀念？不对，不是，应该是……恨意。”
贪欲和恨意？
说实话有点和池近想象的不太一样。
后一种情感先不说，前者和于家两人很难挂上联系。
他确实认为，是讨债集团对于思强的压迫，导致了情感的累积。
但应该不会有恨和贪，或者占比应该不高才对。
去讨债集团借款，身为道上人的于思强应该不会不知道后果。
而何胖子也说了，他就要了一亿，虽然是非常夸张的3.3倍归还，却也是一开始就告知于思强的。都是道上人，于思强会提前问，何胖子会提前说。“我就要了……”这句话的主体也是和于思强在借款过程中只见过第一次的何胖子自己。
因为利滚利之类的条款不存在，还款的内容已知，也被接受了。
那于思强就是仍旧心有不满，愤恨，却也不至于能浓厚到占据主要的情感偏向。
贪欲就更不用说，都不知道于思强在贪什么，现在的平静生活嘛？
那确实还挺贪的。但平静生活，他算是已经有了，只是有些杂音。
贪和恨，不是说于思强不可能有，而是不应该强烈到这个地步。
说不定对于望生的爱还要更强烈一些，毕竟他可能就因为这个男孩放弃了自己长期以来的拐子事业。
“我可能搞错了情感的主体。”
池近微微抬头，看着前面的闫金有。
“我以为是于思强或者于望生的情感残余。但现在看来，不是。和讨债集团的关系不大。那些情感残余的真正根源是……”
说着，池近想到了答案，他站起身来绕着椅子，一边走，一边用拇指关节轻轻敲着眉心。
“真正的根源是什么啊？”
他有些无奈。
怎么总有人说话喜欢说到一半？
“是人贩子。”
池近回答说，“是于思强长久以来作为人贩子接触的那些人的情感残余。买家，卖家，受害者……他们种种激烈的情感在于思强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卖家不就是他自己吗？”
“那就买家和受害者。所以是贪欲，所以是恨意。”
这个说法好像有些奇怪，闫金有想了想，据何胖子的供述，于思强的业务对妇女小孩均有涉猎，妇女还偏多一些，怎么想都应该是色欲要多一些吧。
贪这个字又是怎么来的？单是买家贪有点说不过去。
或许也有一些自身的贪婪？
闫金有摇了摇头。
“谢谢你，”他站起身，和池近握了握手，“现在真相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已经被找到了。我们接下来回去验证你的说法。请这段时间内，不要离开市区，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会联系你的。”
“诶？那五年前，为什么于思强回来到这里的谜团你们就不管了？”
池近有些傻眼，他还以为刑侦科的人会对这件事情追查到底的。
“哦。原来你说的你没搞清楚的谜团就是这个啊。”闫金有点点头，给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很遗憾，和你一样呢。这个谜团对于我们的真相来说，也并不重要。”
“啊？”
“啊什么？我告诉你，你那只手套可见不得光。现在放在你那里没有收走只是因为放在你那里更加安全。可万一你要是借助手套干些非法的事情。那就不好意思了。
“对了，我已经知道对付那个手套的方法了，所以可以非常简单地让它发挥不了作用。”
接触。
闫金有很快判断出这个条件。
很简单，之前他隔着袋子碰到了树叶，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一次碰到手套就有反应。
很可能就是为了能使用树叶的效果，整只手套都相当于直接触碰到树叶。
简单来说，手套是特殊的性能优异的导体。
要是那群疯子看到，还不得把这个拆了研究？
还好我不是。
闫金有心中想道，然后把池近请出了房间。
至于手套的起火能力？那不值一提。
“回去吧。你我都已经梳理出真相了。合作也算解散。如果发现事情不对，我会再找你的。”
送池近离开之后，闫金有回到办公室。
“小巩。池近拍的那个视频，你仔细看完了吗？”
“看完了。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让我看来着？”
“哦，我记得，里面是不是有提到情感能源？”
“没错，师傅。里面供能的都是这东西，还有一种什么情感能源射线，直接把情感能量单纯释放。”
闫金有点点头。
他坐在位置上，不断地思考。
“里面他对抗的是什么？我记得是叫……”
“末日概念核心。这一次是失温末日概念核心。”
闫金有撑住脑袋，然后猛然靠到靠背上。
“小池啊小池。你这说一半藏一半的行为可太不好了。你让我下次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已经说全了呢？
“不过，我相信你也是对的啊。”
进办公室以来严肃的表情如冰释雪融，闫金有脸上出现笑容，但转瞬又变得苦闷起来。
“小巩！”他大声喊道，“加班咯。今天晚上有两份案卷一份报告要写，会很忙的。”
“啊？师傅！？不是吧！？”
“是，很是，肯定是。放心，上面的人看到之后都会和你一样睡不着觉的。”
“这一点都没有安慰到我诶，师傅。”
“请你吃宵夜。”
“愿意为师傅赴汤蹈火。”
“别蹈了，快先去让审讯的停一停。把大家放回去休息吧。”
“靠！他们就有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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