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兴茂只觉得一阵遗憾,用言语这般刺激江夏,这么近的距离,江夏竟能忍下这般屈辱,不出手攻击自己。在庞兴茂的设计中,自己言语刺激江夏,再把自己的脸凑上去,江夏一定忍不住朝自己的脸上打来!
江夏未曾参加考核,没有官身,也就是说,目前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江夏动手,庞兴茂马上就可以以袭官罪收押江夏,有了这个记录之后,江夏便无缘参加考核了!
大邺吏治严厉,有犯法记录者,需等待数年之后,才能参加科考、官府招考等考核。
而在此之后,江夏没有身份庇护,庞兴茂自然有无数种方法对付江夏!
可惜,江夏并未上当。
魏章则抽刀又砍,边砍边骂,“庞兴茂我星星你了个大星星,星了个星的,你个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星.....”
却依旧被庞兴茂轻松躲过。甚至于间隙,庞兴茂不忘刺激江夏,冲着江夏轻蔑地说:“无能病子!”
江夏愈加愤怒,但江夏却没被怒火冲昏头脑。
江夏已经看出,魏章并非庞兴茂对手,而庞兴茂只躲闪不还手,装作很快就要被魏章攻击到的样子,也并非戏耍魏章,而是要引诱自己出手,和魏章一道夹击自己!
江夏不顾庞兴茂言语相激,冲魏章说道:“魏叔,停手吧。庞兴茂在诱我动手。”
闻言,魏章顿时回过神来,停下了攻击,一张黑脸被气得通红,最后一口浓痰吐向庞兴茂:“卑鄙小人!”
庞兴茂依旧轻描淡写躲过了这口浓痰,他意外的看向江夏。
这小子...在如此语言攻击中竟然能保持冷静,识破自己的计划,这般年纪,这般心机,和自己所知的江夏大相庭径!
绝不能养虎为患!
庞兴茂心中戾气又浓了几分,嘴上却依旧开口嘲讽江夏:“不敢出手吗?练了这么多年武道,就练出个懦弱胆小的病夫?真是老子英雄,儿子狗熊,依我看,你不如改名叫江啊猫、江啊狗算了。”
“不对,不如就叫啊猫,啊狗好了,倒也不辱没江姓,你觉得怎样?”
正在这时,不待江夏回答,又有一人走了进来,正是今日接待江夏的木脸文书。木脸文书无视现场剑拔弩张的氛围,慢吞吞开口说道:“赵知县已空闲了,请江公子前往练武场参加考核。庞大人、魏大人两位大人都是考评官,也请一同前往练武场。”
考核开始,庞兴茂自知今天引诱江夏动手的计划失败了,但言语侮辱江夏一番,也令他十分开心了。庞兴茂哈哈大笑,抬脚往外走去,道:“走吧,魏大人。走吧,江啊猫。”
“去考场,看看江家小猫有何本事!”
魏章脸色铁青对江夏道:“二郎,调整好心态!你要忍得一时之气,千万不要被他影响了!今天一切,都以考核为重!来日方长!”
“受到他的影响,考核发挥失常,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忍一时之气吗?江夏摇了摇头,他已经在江破敌灵位前立誓,自己即是江夏!
继承了江夏的社会关系,自然也承担起江夏该承担的责任!今天能来这里参加考核,还是因为江破敌留下的遗产,如何能坐视对方侮辱江破敌?
更何况,拥有太玄系统的自己,何须害怕庞兴茂!
江夏道:“胖...什么,胖兴茂?,你等一下!”
众人愣住了,庞兴茂也诧异的回头,江夏这是在叫自己吗?
庞兴茂并没有被激怒,虽然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有人当面挑衅自己是什么时候了。江夏此举,也让他心思继续活泛了起来。
难道,今日还有机会激江夏动手?
他回过头来,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向江夏,内心则不断期待着江夏忍不住怒气,对他出手。
魏章在此,又在县衙中,今天是杀不了江夏的,但只要江夏敢出手,他就有把握让江夏无法参加考核!不能通过考核进县衙,江夏则还是一个平头百姓。没有官衙庇护的江夏,还不是任他拿捏?
江夏没有动手。他淡淡说道:“主簿,协管一县政务,在靖县官府之中,地位也排在前五之中。庞主簿今日煞费心机激怒我,无非是因为主簿和我父亲有仇隙,想言语相激,让我愤而动手,好借此发挥,破坏我今天的考核罢了。”
在大邺,主簿协助县令掌管一县政务,身份地位相当于前世的县长,或者副书记,在一县之中,可以说是地位处于天花板级别的。
“我和庞主簿素不相识,而堂堂一县主簿,今日特意到来,折辱我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少年,可见主簿与我江家的仇隙,不可谓不大。”
在江夏看来,靖县一县数百万人口,身为主簿,权势在县城当中也算是极大的了。亲自下场,足以见得庞兴茂和江家的仇隙绝对不小!
“先考还在世的时候,在家中也常谈起官衙里的同僚。我在家中,听先考提起过魏叔,提起过赵知县,提起过徐捕头,提起过刘班头,提起过无数同僚,在下却从不曾听闻先考曾提起庞主簿。也是因为如此,我其实并不知道先考和主簿有什么仇隙。”
“其实,在下想说的是,庞主簿和江家可谓深仇大恨,但先考从未困扰。想来,如庞主簿之流,如两家仇隙之事,对庞主簿是不共戴天的大事,但对先考而言,对江家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
庞兴茂脸色铁青,内心涌上一股怒气,他视江破敌为大敌,不料对方竟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被仇人无视,这是最气人的。
同时,庞兴茂内心涌起一丝不安,江夏今天的表现实在大大出乎庞兴茂的意料,在他收集的情报中显示,江夏如同所有寻常少年一般,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也并非是才智过人的天才人物。
江夏声音逐渐加强,继续说道“寻仇报复,都属寻常。可先考江破敌,岂是庞主簿你能羞辱的?”
“我听说过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先考亲历过战场,曾担当县捕快班头,最后死于剿虎,是为了靖县百姓而死,是死得其所,当然是重于泰山的。“
”庞兴茂,你有何资格对他出言不逊?”
猛然间,江夏提高声音,全力运转起金乌战决,将气力贯通于喉结之上。金乌,即太阳。大邺推行的官方武学金乌战决,是一门至阳至刚的武道功法,在功法加持下,江夏声若雷霆,雄浑厚重的音波从口中爆发出来!
“庞兴茂,同僚殉职,你借此寻衅,因私废公,无耻之极!丧期未过,对子骂父,无礼之极!你妄为一县主簿,更是妄修文道!”
“兴茂老狗,你罔顾人伦,因私废公,犹如肮脏卑鄙之野狗,有何面目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一言既出,四下寂然。
众人皆对江夏这一番爆发始料未及,目瞪口呆。
而江夏这般蕴含一个武道三重修为武者全身气力的话音,猛然间响彻整个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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