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并未受到太多实质的削弱,但关东在这六七年里,却是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两者的地位悬殊,也不再是天差地别。

而是咫尺之间。对于皇帝而言,用关中的臣子,跟用关东的臣子,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皇帝只需要能遵从政令的臣子,能按他心思执行命令的臣子,至于这些臣子是什么出身,出自于何地,皇帝本身并不关心,也并不在意,而且很早之前,扶苏就一直在强调,要让‘老秦人’成为过去。

天下就不该有新老秦人之分。

在这种情况下,扶苏启用关东官员,完全是能预见的。

何况韩信等人的崛起,本就是扶苏有意推动的,他对关东出身的官员,是有大恩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担忧跟忌惮,更是可以毫无顾忌的使用这些关东官员。

但这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只是就像嵇恒所说,他们在不在意,接不接受有用吗?

陛下若是铁了心,要对天下改制,就这么告诉关东的官员,只要他们同意,便能晋升到朝堂,只怕关东那些官员,都是趋之如骛的,而他们这些老臣,自然也会被一脚踢出朝堂。

张苍额头冷汗涔涔。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也是一阵的胆寒。

嵇恒太狂了。

这些话,正常情况,无人敢说出。

但嵇恒敢。

他不仅敢说,还敢以此威胁,逼迫大秦重臣,不得不坐下来。

这份胆识跟魄力,张苍是心惊不已。

他悄悄抬眸,看了看四周。

现在殿内其他大臣都沉默下来,明显都在思索着其中利弊,不过张苍心中却是清楚,嵇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极有可能借此将那些改制给彻底确定下来。

因为

其他大臣没得选。

不换思想,那就换人。

这就是嵇那番话的真正含义。

虽然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但谁又敢断定,陛下没有另做安排?

他们不敢赌。

更没有任何信心能胜。

如今的扶苏羽翼已丰,根本不缺可用之人。

就算将朝堂换个一遍,乃至是两遍,依旧能提拔上来人。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会如此的不安。

良久。

蒙恬紧紧的盯着嵇恒,问道:“你就这么确信,你推行的政策,一定能得偿所愿?”

嵇恒摇头。

他轻笑道:“世上哪有绝对的事。”

“我只提供大的方向,其中的具体细节,还需各大官署去完善。”

“而且我推行的改制,并不会急于一时。”

“而是以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为期限,不断地推进夯实,不过我对其有信心。”

“就我看来,天下今后的动乱,很大程度是基于现有生产力的不足,天地不足以养人,而我的想法,却是借助墨家、农家、阴阳家等学派,不断积累经验,提高农业、手工的生产力,继而最大限度的保持天下的底线。”

“只要这条底线不被触碰,不被践踏,那大秦始终是安稳的。”

“至于朝堂动乱。”

“诸位真以为底层黔首关心?”

“底层民众是很现实的,只要能活得下去,谁又会想着造反?”

“而六国余孽已不成气候,百越、匈奴元气大伤,大秦内外环境稳定,是有条件去‘折腾’的。”

蒙恬蹙眉道:“你想让我等同意你那些荒唐的举措,甚至是助你去推行那些政策。”

嵇恒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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