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舒很关心王常的伤势。

而绿林军的疗伤手段非常原始。

把草药研磨成粉,涂抹在伤口用力按压止血,再用粗布裹紧就结束了,能不能痊愈,全看受伤的人自身抵抗力是否足够强悍。

倘若伤口不幸感染,那就基本只能等死了。

医师是个年迈佝偻的老朽,下颌花白的胡须,看起来似乎能给人以莫大的安全感。

直到亲眼目睹这老医师把未消毒的匕首插进王常伤口处,粗暴的欲将其体内残存箭尖剜出来,耿舒才破口大骂他是个庸医,尔后亲自操刀上阵。

“看清楚了,动刀之前,先在火中炙烤一番,有消毒灭菌之效。”

几个老医师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耿舒在说什么,唯有一个稍微年轻些的,持毛笔把耿舒的话记录下来。

为了给敌人造成更为有效的杀伤,箭尖通常都带有锋利的倒勾,被射中的人想要拔出箭矢,就会被这倒勾二次伤害。

耿舒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拨动箭尖,却愕然发现那箭尖两侧没有附带倒勾,他松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没有倒勾,这伤口处理起来就很简单了。

“王常将军,接下来可能会很痛,务必忍耐一下。”耿舒随手取了几根干柴,丢进燃烧的壁炉里,直到火焰烧得足够大,他才把匕首的锋利处探入火中炙烤:“来人,按住王常将军的四肢,万不可使其挣扎。”

“诺。”

四个绿林兵卒看了看矗立在侧一言不发的王匡,直到王匡颔首点头,他们才应了声‘诺’,走上前去,紧紧按住王常的双手双脚。

耿舒隔着粗布握住被烧红的匕首,对准了王常的左肩胛骨。

他这是要干什么?

王常吓得脸色煞白,嘴里还被耿舒塞了块粗布,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麻绳绑住、待宰的猪。

耿舒深呼吸,在所有人错愕震惊的目光注视下,用力将那烧红的匕首按在王常伤口处。

“嗤…”

“呜!嗯呜呜呜!!”

烟雾袅袅升腾,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烤肉气息。

王常额头有青筋暴起,眼睛睁大如铜铃,剧烈地抽搐起来,奈何四肢都被兵卒所控制,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特么不是烙刑吗?

王常将军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思回报,居然还要给王常将军上烙刑?!

“住手!”马武勃然大怒,疾步上前扯住耿舒的衣领:“你这贼厮,分明就是想害了王常将军性命!”

“用烙铁灼烧伤口,不仅可以止血,还能杀毒、灭菌、消炎。”耿舒随口敷衍了几句,见王常已不再流血,他才放下了烧红的匕首,用袖袍拭去额头汗珠。

王匡斥道:“仲凌乃我绿林军师,子张(马武表字)休得无礼!”

“诺。”

马武素来敬重王匡为人,闻言立刻松开耿舒的衣领,悻悻然退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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