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沫眨眨眼,面朝过道外,声音只有他们俩人听得见,“好像是上周他们和几个同学就在琢磨商量这个事情,其他人都以为是开玩笑过过嘴瘾,结果今天一上学发现人不见了,就在想他们是不是真的来偷试卷,结果出门遇到什么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啦,”齐沫耸耸肩,“但我们班长早上去办公室的时候,说听到有老师在那儿讲,办公室里确实好像被人翻过,窗户边卡了一块纸片,导致窗子关不紧,有可能确实是通过这个方式进去过,但之后人去哪儿了,老师他们也不知道。”
顾荀听着,转头看向教室的窗户。
向山区第二中学的窗户看起来很老旧,不是新式那种滑动扣锁的,而是那种扭动把手打开,要靠门窗限位器控制打开幅度的老式窗户,如果没有仔细观察的话,卡住东西确实很容易让窗户关不紧。
齐沫看看没说话的顾荀,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让我帮你多注意陈老师吗?我就是有点奇怪,事情发生在办公室,不见的学生也不是我们班的,结果陈老师还因此迟到了,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迟到过,都只有早到的份儿,我就想着……跟你说说。”
“谢谢……”顾荀轻轻点了一下头。
过道上的预备铃响了起来,齐沫只得摆摆手,往自己的班级跑去。
顾荀坐回到位子上,开始仔细回忆从第一眼见到陈峰起的画面,那时候他坐在海边的石头上,看着海面出神,当时他在想什么?
说起来,陈佳然一家为什么会去海边玩?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顾荀经过海岛一事,现在对“海”这个字着实有些过敏,感觉凡是跟它沾边的东西,必然有些什么问题。
可惜通过接触诅咒之物没有办法看到事情完整的来龙去脉,一切都只能从诅咒之物开始形成算起。
就像是通灵板事件的时候,明显在那之前吴辞和通灵板之间已经出现了异常,但在黑雾和吴辞完成交换之后,杨晋元他们遇到的事情都是以吴辞的意念产生的诅咒之物发生的,若不是顾荀第二次提前触碰了乩板,甚至没有渠道知道之前还发生过交换一事。
但真要往细了讲,吴辞和黑雾交换之前,必然还是发生过别的事情的。
讲台上老师的讲课声响起,顾荀机械地翻开教科书,盯着上面的文字。
这一次也许是一样的,陈峰在海边就发起了呆,在学校里也常常盯着一个地方出神,或许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了端倪,只是陈佳然还有她的母亲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陈峰隐瞒了什么?这个男人太过于少言寡语,跟自己女儿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虽然能看得出来他的疼爱和关心,但却并不是那种事事都能宣之于口的人。
他会嘱咐,会鼓励,会倾听,却不会说出自己的感受和苦恼。
顾荀微微抿唇,他不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会突然凭空生出极端至极的想法和意志。
想到这里,顾荀苦恼地捏了捏眉心,自己的身份太过尴尬了,一个父亲是很难向自己才上初中的女儿去吐露这些担忧和心声,要是真想知道,还是只能靠自己的行动了。
这种纷乱的思绪一直持续到放学时分,顾荀愁眉苦脸地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平平无奇的建筑。
接着就看到齐沫背着书包朝自己跑来,顾荀站定脚步,在楼梯下等着他。
齐沫在靠近顾荀的一瞬间,猛地停住了脚步,放低声音,“隔壁班的听说有几个人约着要去办公室探险了。”
顾荀闻言皱起眉头,“他们有病吗?”
“谁知道呢,一是他们不相信真有那么玄乎,”齐沫撇撇嘴,“二是他们又相信真有这么玄乎,说不定真的有病。”
顾荀抓着书包带往前走了几步,“他们怎么去?老师要是知道窗户会被卡住,今天肯定会格外注意的,这种方法行不通了吧?”
齐沫神秘一笑,“这能难得倒他们?老师办公室不一直都是轮流安排各班值日生打扫吗?他们跟人家值日生换了,偷摸着拿了老师钥匙,中午出去外面配了钥匙又拿回来,这下关窗户都没用了。”
顾荀脚步一顿,盯着齐沫看。
“怎……怎么了?”齐沫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两步。
顾荀向他靠了一步,“你知道得那么清楚,你该不会也要去吧?”
齐沫的面色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咽了咽口水,赶紧摆手,“怎……怎么会呢?我就是听他们说的而已,我,我不会去的。”
顾荀鼻子里轻哼一声,“你不去的话能知道这么详细的事情吗?人家偷偷摸摸去,会闲着无聊把怎么偷钥匙,怎么配钥匙告诉你?”
齐沫张张嘴,一下子没了话。
顾荀深吸一口气,抓住齐沫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去,听我的。”
齐沫只是低着头眨眨眼睛,“可我们都是哥们儿,都说好了……”
顾荀无法确定去教师办公室一定会出什么事,但在这种诅咒之物成形的过程中,不轻举妄动才是最好的保命措施,任何一点刺激或是异常,都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后果。
特别是,他现在本能地觉得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和那盘磁带存在着说不上来的别扭。
磁带里的歌声是陈峰的,但他和陈峰每天生活在一起,至今还没从其身上发现异常。
这个学校里,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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