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中箭的一幕被敌骑看在眼里,令剩余敌骑瞬间狂喜,各自呐喊打气,不杀夏元誓不罢休。

夏元斜靠在马车木壁,几次弯弓想要射击敌骑,却因两侧围栏的遮挡,导致箭矢飘空。

眼见局势逐渐落入下风,对己方越加不利,前边驾车的王代,狠狠一抽马鞭,对剩余的两名门客嘱咐道:

“家主平常待我等不薄,今日遭此危机,二三子可敢随我舍身护主?”

王代突然的话,令剩余两名闷头狂奔的门客在颠簸的马背上稍微愣了愣神,而后反应过来,齐齐转首望向车中的夏元。

被门客注视的夏元同样被王代的惊人之语惊呆了,几乎不可思议的发问王代:“为何如此狠心,士未负我,我焉能负士!”

“家主!”王代几乎嘶吼一般对夏元呐喊道:“情势危急,当有所取舍,可无我,无其他人,但唯独不能没有家主。

夏家数千口家眷性命寄托在家主身上,今日家主有个三长两短,夏家何为,我等血仇何为?

况且今日之事处处诡异,可见幕后之人欲置家主于死地,想必在家主意外后,贼人必会乘机对夏家下毒手。

祖宗基业,家人性命皆指望家主啊,家主岂可做妇人之仁?望家主三思啊!”

王代的声音如同冰碴一般狠狠刺入夏元肺腑心房,使夏元歇斯底里的怒吼道:“闭嘴,闭嘴!

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一死了之罢了,安能苟且偷生!”

“谁都不能死,我们都能活下来,信我的话,去树林。”夏元骂过王代,又一把扯过王代的衣领,不容置疑道:“听我的,去树林。”

言罢,夏元用力拍了拍王代的肩膀,郑重其事:“王代你记住,我不让你死,你就不须死!

就那几个竖子,乃公反手可灭!”

王代迎着夏元郑重赤诚的眼睛,对夏元在危境依旧不抛弃他们的做法发自肺腑的感激涕零。

几番想要出口拒绝,可迎着夏元真诚相待的眼神,王代是怎么也开不了口,随即眼圈微红,声音哽咽道:

“好,听家主的,都不用死,二三子去树林。”

其实王代并不信夏元所说。

夏元以往温文尔雅并不爆粗口,而如今却乃公、竖子的,满嘴粗鄙之语。

如此就不难看出夏元其实并未有把握,不过王代不想让夏元失望,没有拆穿夏元言语漏洞。

夏元与王代间的对话让旁边两个门客心神紧绷,时刻留意他二人接下来的命运。

直到夏元义正词严断然拒绝王代提议,二人这才心神落地,后知后觉发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也不知道如果夏元若不拒绝的话,他们能否安然赴死,但如今不用去死,也未尝就是坏事。

夏元四人间的种种,紧随其后的敌骑自然不知,不过带头的黑脸汉子并未放过夏元受伤,致使他们危险大减的良机。

黑脸汉子招呼仅剩的六名手下,一边策马抵近,一边放箭骚扰夏元几人,想要乘机逼停夏元马车。

啪啪啪啪!

耳边传来箭矢打在车栏上的碰撞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夏元敌人并未放过他们,铁了心的要置他于死地。

此刻也来不及思考今日遭遇的危机是何人所为,这一切都是活下来之后的事情,当前以摆脱眼前危机为上。

夏元趁着敌骑未至的期间,仔细观察周边适合逃亡的环境。

东北部都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并不适合藏身掩护,东南部如今也被敌骑封锁道路过不去,唯今只剩西南部的山林或可行。

山林距离夏元等人大约在有一里地,这点距离若在平时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有敌骑在一旁骚扰,四人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夏元强忍着伤口疼痛,拿起弓箭靠着木栏间隙,向剩余的敌人放箭射击,借此掩护骑马的两个门客。

毕竟骑马的门客不像夏元有马车四壁保护四周,若夏元不给予掩护,两个骑马的门客根本没有安全可言。

就这般,夏元等人与追赶的敌人边跑边弓箭射击,你来我往间,旦有差错性命堪忧。

“呼呼!”寒冷的北风如刀子一般刮在露出衣袖的肌肤上,令所有人感到遍体生寒,但生死间的大恐怖,使人往忘却寒冷。

周野光秃秃的树木、山林,使人看起来显得死气沉沉,便如此刻的时局显得杀机四伏。

“咕隆咕隆!”车轮碾压过积雪、土壤,左右颠簸起此彼伏,让坐在马车中的夏元异常难受。

胛骨间的血迹更是缕缕渗透出衣领内衬,将夏元的半边身子染得通红,跪坐在车间的夏元就这般不知坚持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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