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完街的江佑白,顿时成了厂里的大明星。

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

“岭南大学的大学生哩。”

“怕不是文曲星下凡哦。”

对于这些赞誉,江佑白也很无语。自己既不是市里的高考状元,也没有考上清北,哪好意思当文曲星。

只能说这年头,大学生还属于是珍稀品种,和后世那种一竿子打到10个人,7个人是大学生相比,含金量要高得太多。

在家呆了几天,闷得不行。

于是周日这天,江佑白主动带着亲妈,去街上买了点补品,又割了两斤猪肉,回村子里看望外公外婆。

搭上一辆顺路的拖拉机,突突了半天,终于到了大田村。

早上刚下了小雨,泥土的清香混合着牛粪的味道弥漫开来,看着山清水秀的老家村子,江佑白也是一阵唏嘘。

后来大田村发现高岭土,被挖得面目全非,再加上青年人口都流失去江浙打工,大田村也不复往日的热闹。

但如今,还是一副鸡犬相闻、六畜兴旺的景象。

从79年以来,就慢慢没人再提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事儿了。

乡里乡亲机灵点的也开始养起了小鸡仔和小鸭子,胆子大的一狠心甚至直接盖起几间猪圈。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

你家养鸡,我家养羊,好不热闹。

大队书记一开始还象征性地拦一拦,后来政策越来越明朗,就索性不管了,自己也去买来十几头小猪仔,搞起了养殖业。

村口的大黄狗认得赵素芬,迎上来讨好似地叫了两声。

“这狗都这么肥了?”江佑白有些惊讶,高三冲刺一年多没回了,上一次看到这条黄狗,还瘦骨嶙峋的,转眼间就壮实了一圈。

看来村子里这两年日子蛮不错。

大黄狗摇了摇尾巴,咧着个狗嘴就领着两条小母狗钻进了灌木丛。

一路上,不少相识的大爷大妈也热情地和赵素芬打着招呼,更有好事的农妇扯起嗓子就朝村子深处喊道:“老赵家的,你闺女和你大学生外孙回来了!”

话音刚落没多会,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就急匆匆跑了过来,边跑边朝两人喊道。

“小姨!表哥~”

“欸,英子,你爷奶呢?”赵素芬眉开眼笑地抱起小侄女。

“在屋里呢~”

江佑白刮了刮小表妹赵英的鼻子,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塞到她手里。

“再叫声我听听。”

“谢谢表哥~”小姑娘拿到糖果,瞬间笑开了花,露出一排没长齐的牙齿。

村子不大,没走两步就到了一处炊烟袅袅的瓦房前。

瓦房旁边是一排刚打的鸡圈,几十只公鸡母鸡扑腾着翅膀乱飞。

门前空地上,大舅和舅妈正打了一盆开水,给一只刚杀的老母鸡拔毛。

看见小姑子和大侄子回来了,大舅妈也站起身热情地招呼两人进屋。

“早上就听见喜鹊叫,还寻思有什么好事呢,原来是素芬和小白回来了。刚好杀了只老母鸡,一会儿做个板栗烧鸡,给小白补补身子。”

江佑白笑着点头,也给大舅、舅妈问好。

自从考上了大学连带倒腾了点小生意,自己在家族的地位那是连连攀高。

这时,听见声音的外公外婆也从灶房里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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