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驹闻言,好奇问道:“这位和亲的公室贵女,看来就是赵兄的妻子,襄公之女,灵公之姊了?”

赵穿又豪饮一杯,言辞慷慨激昂:“不错。赵某乃是襄公之婿,有迎立成公之功,有诛杀荒淫无道的灵公之功,何错之有?”

寺玉的祖父就是被弑君者杀害,父亲也是被刺客要离杀死,哪里听得下去这些话?

她冷眼讥嘲道:“成王败寇,灵公身死,自然被你们污蔑成荒淫无道之徒。反正他死了,也不会跳出来为自己辩驳。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争夺权势而已!”

赵穿却一瞪眼:“赵某是灵公近卫,难道不知道他的为人?厨师没有把熊掌煮烂,他便下令杀死厨师,命人拉着尸体经过朝堂,令朝臣惶恐惊惧。”

“才十几岁的少年,就四处搜刮民脂民膏,只是为了装饰宫中墙壁。”

“一个国君,居然喜欢拿着弹弓袭击路人,只是为了看人躲避玩笑取乐,全然不顾路人被射伤射瞎之后如何维持生计。”

“这样的国君,如何让人生出恭敬之心?”

“我兄长赵盾,生活简朴,为了晋国宵衣旰食,操心劳力。只是多劝谏他几次,夷皋便要杀死他。若不是兄长命大,人缘又好,只怕早就死了。”

“兄长不得不逃亡别国,他堂堂一国之君,又把目光瞄上了赵某。赵某妻子刚生产不久,被他要挟,强行带到桃园去赏景,只为伏诛赵某。”

“赵某是个男人,妻儿性命被人拿住,岂能无动于衷?!”

“不弑君,赵某只有家破人亡这一条路!好在赵穿人缘甚好,又是灵公近卫军头目,在众位好兄弟的帮衬下,也博得了九死一生的出路。”

“魏家弟弟,倘若是你,在妻儿家小和昏君之间,你会如何选择?”

魏驹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选妻儿家小!君主若是贤良,自然不会以人妻儿性命相要挟。”

他毕竟不是这个世代的人,并没有什么君君臣臣的忠君思想。

谁要拿自己家人作为筹码来要挟,就洗干净脖子等着自己的屠刀吧!

赵穿得到认可,感慨地拍了拍魏驹的肩膀:“哥哥只愿弟弟此生不会有遭遇这种选择的时候。”

随即,他长叹一声,滚下两行热泪:“可惜,赵某儿子虽然保全了性命,可拙妻命丧当场。”

“黑臀即位为新任国君,我们赵氏有拥立之功,在晋国地位更加稳固。”

“只有赵穿痛失佳偶,孤苦凄凉。”

“兄长告诉我,有能使人起死回生的法子,可以复活拙妻。赵某便迅速命人去寻……”

“等到赵某中毒甚深,要一命呜呼之时,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兄长他将赵某魂魄安放在容器中,许诺以他的权势,要找到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法只是时间早晚,让我好好等着。”

“这一等,就是百年……”

“赵某再醒来之时,便是如今这副模样。”

“世间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我家娘子,又要去哪里才能寻到?”

“她的鬼魂怕是早就投胎转世了。”

“所以,赵某让如今的赵氏宗主帮我遍寻适龄贵女,只求能寻到我妻子的转世。”

“魏家弟妹,你说,人转世之后,会不会还和前世的喜好一样?”

寺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生硬地答道:“我不知道。”

魏驹恍然大悟。

看来赵穿夺舍赵无恤,乃是赵鞅有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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