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这双眸子,不可能追丢了!”
楚督公走到楼下,仔细打量所有客人,甚至不放过台上唱曲的女子。
曾经东厂追踪一名采花贼,屡屡让其逃脱,后来通过蛛丝马迹推测,确定采花贼能变化男女,方才将其抓捕落网。
一圈走下来,年龄面貌气息都对不上,各处角落也没有发现痕迹。
楚督公怒火上涌,杀意凛然,真气在指尖凝聚,只需片刻就能将春风楼屠戮干净。
忽然,心中念头一动。
刚刚在坊间见到的男子,对着窗户惊恐尖叫。
按照常理来说,孩童率先闯进来,男子应该看向房门方向。
楚督公纵身一跃回楼上,进屋看到床上空荡荡没人,男子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桀桀桀……”
楚督公怪笑一声,多少年没人敢在自个儿面前演戏、耍心机,忽然生出了猫抓耗子的兴趣。
“这奇物的能力应当是增减年岁,所以才能骗过咱家与噬心!”
幻术变化类奇物,大多只是改变外形,气血、苍老的味道瞒不过噬心老魔,唯有充满青春、活力的孩童血液才会让其放下戒心。
“只是不知道这增减年岁的能力,是否会影响真实年龄,若是能随时返老还童,岂不成了另类的长生不老?”
“长生!”
楚督公面色剧变,身形闪烁出现在窗前,看向寂静空荡的街道。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太祖,咱家追查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会以如此仓促形式见面……”
这般推测不知对错,或许奇物无法影响真实年龄,或许根本不是增减年岁,然而楚督公不在乎,纵使万一可能也会追查到底。
“更何况,咱家的直觉从来没错过!”
……
隆庆二十三年。
初。
礼部尚书谢绍宗涉嫌掳掠、杀人,隆庆帝震怒,阖家流放南疆。
新年初始就有此大案,百官震动,原本打算上报的各种款项,或推迟些或减少些,免得让陛下穿小鞋。
隆庆朝极少杀头,至多就是斥责、贬官。
百姓反而见怪不怪,或者说以往见得太多,无论平日里名声多好的官员,私下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不又塌房了一个!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此案已经终结,对于东厂来说才刚刚开始。
督公衙门。
正堂。
楚督公端坐上首太师椅,背后是太祖画像,头顶是太祖题字,东厂十二位档头左右躬身侍候。
手中拿着两张画像,一个孩童,一個青年。
前者是通过流民记忆绘制,后者是楚督公自己回忆画出,即使只瞥了一眼,也画的有七八分相像。
“孩童为骗过老魔,不可能用易容术,青年逃窜匆忙,也没时间改换面貌,所以这两人应当就是真容。”
“即使体术能移筋易骨,也不能改变太多……”
楚督公眼底闪过喜色,吩咐左首档头。
“小许子,将这两张画像传下去,所有东厂密探必须熟记,发现后立刻上报,切勿打草惊蛇!”
东厂密探遍布大乾各个阶层,表面有各种身份,譬如游街串巷的郎中,譬如乡下务农的老汉,随时可能会发现太祖踪迹。
“遵命。”
许公公躬身领命,退出衙门。
东厂的领导层全部是太监,不过并非都是宫中太监,下面缇骑、密探立了大功,只要愿意去除烦恼根,也能升任档头。
楚督公转头看向右首:“小云子,卷宗查的怎么样了?”
“回督公,江湖上与噬心老魔有仇的高手全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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