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克问起自己的背景,周世之苦笑着摇摇头,“赵兄谬赞了,我们周家在华阴县做些杂货生意,与县尊有些瓜葛,若是有事求门去,总算还能又三分薄面,但是到了这西安府,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赵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口中道,“哦,是这样吗?我看你在这人缘好的很啊,身边跟着这么一大票小弟,连太原王家的人都不怕,你们家在这里还开了酒楼客栈。”
周世之闻言,笑容却愈发愁苦,“哪里是小弟?分明是一个个大爷,打着给我接风的名义,却是花着我从家里带来的钱财。开酒楼也是我父亲不甘心窝在华阴那种小地方,想在外面找个落脚点,这许多年来,却始终只有这一家来宾楼。至于王子晨,那小子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我家虽然家境一般,也不惧他。”
赵克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白莲教信徒众多,我也无可奈何,还不如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一方,反而安全。”
周世之惊讶问道:“这……就这样放过那些匪徒吗?”
赵克无奈道:“是啊,我这人一向讲究量力而行,如果我手下有三千兵马,说不定就带兵来擒拿造反邪教,可我手下现在连匹马都没有,只好束之高阁,不闻不问了。”
周世之闻言,大笑道:“赵兄果然是个妙人,量力而行四个字,可算是说透了,既然如此,我也量力而行,他日若能高中,为一方父母,再来掂量掂量这白莲教的势力。赵兄下一步作何打算呢?”
“若叫人间无闲事,深居庭院广读书。周兄以为如何?”赵克反问了一句。
周世之哈哈大笑,“好好好,赵兄随我来,我家的来宾楼虽然简陋,却是庭院深远,定然给赵兄找个清静些的,让赵兄可以好好读书。府试在即,我也须得静心读书了,至少得中个秀才,不然家父定然饶不了我。”
来宾楼位于立德坊,确实如周世之所言,占地广大,有周世之这么一个少东家带着,客栈掌柜不敢怠慢,想要给赵克安排一间天字号房,赵克连忙摆手拒绝,笑道:“我只是为了寻一处清静地读书,可不敢住天字号房。”
几经推脱,最终还是周世之做主,让掌柜的给安排了一间普通客房,却说什么都不肯收赵克的银子,只是道:“赵兄,我家这来宾楼客房多的是,客人却没多少,闲着也是闲着,哪里能以钱财这种秽物来贬低你我之间的情谊。”
赵克无奈将钱收回,又叮嘱掌柜道:“我师兄这两日应该会来寻我,到时候还麻烦掌柜的指一下路。”
掌柜连忙答应下来,吩咐了店里的小二和跑堂,记住了这件事。
当晚,赵克就住在了来宾楼中。
在他安心睡觉的时候,周世之却是又回到了群芳苑,恭敬地肃立在一间房门口。
“行走,那赵克已然发现此处与我圣教有关,虽然暂时不会动手,但难免夜长梦多,是否要属下动手?”
过了一会儿,门内才传出一声清越的嗓音:“无妨,我等若是想走,随时都能走,此地主人身份尊贵,自然不会牵连到他。”
周世之躬身道:“是,敢问行走,可还有事吩咐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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