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渺抬手摸了摸耳垂,遂低头环顾一遍地上,喃喃道:“新买的,好像有点不合适,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

丢了一个,她干脆把另一侧的耳环也摘了下来,是颗珍珠。

她的项链、戒指、手链,还有盘发里的装饰,都是珍珠……

傅驰抬头看了眼那件在风里飘摇的裙子,就着她这一套首饰联想了一番,发现真是纯洁漂亮得像个新娘子。

“对了大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傅驰是来送东西的,搁在外面的桌子上。

秦渺好奇地打开那方正的盒子,见里面躺着一顶非常漂亮的皇冠,但不像新的。

“大哥,你……你拍来的?还是买的啊?”

秦渺有些错愕,这皇冠很有欧洲某个时期的风格,模样也眼熟,她多看两眼就认出是历史上有个西方王后戴过的了。

仿制品不少,真的却一直不见踪迹。

傅驰当然不可能拿假的来给她,所以她猜途径可能也就那么两条。

“你婶婶托人给你找来的,费了不少力气。”傅驰说。

“婶婶真好。”秦渺笑靥如花,立刻就拿出来试戴。

她今天把头发都盘起来了,只有鬓角与发际留了些碎发,戴着皇冠刚刚好,衬得她更加娇俏灵动。

“好看吗?”

她笑得那么幸福快乐,傅驰当然说好看,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硬,半点儿不达眼底。

“你照顾你婶婶这么多年,她都记着呢,你的婚事也是她牵的线,嫁到那边,你一辈子都会很安稳的……她对你这么好,你都会记在心里吗?”

“大哥你说什么呢?”秦渺有点奇怪傅驰这样复杂的目光,反问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婶婶的好呢?我又不是白眼狼。”

她这话有些开玩笑的意味在里头,但傅驰不知是不是忙得太疲倦的缘故,脸上硬是找不出什么笑容来。

“还有三天,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这场婚礼,你高兴吗?”

秦渺脸上是十足十的高兴:“当然了,我一直等着这一天呢!”

今天最后的阳光是那样的灿烂温暖,从木窗口遥遥投来,准新娘头戴耀眼夺目的皇冠,在这一片和煦里简直像一只美到摄人心魄的精灵。

傅驰在阴暗处看她,眼底一片冰冷,“对,你一直等着这一天……”

秦渺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扶着皇冠轻轻转了一圈,又捧着脸蛋儿问:“大哥,你会希望我幸福的吧?”

傅驰久久的望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到一名女佣捧着一束新剪好的花敲门进来……

“三小姐,这个花放哪里比较好?”

傅驰示意她先忙,自己转身就走了。

秦渺目送着他离开,背影都不见了她也没收回目光。

女佣见她一直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送来的是粉色玫瑰,开得非常漂亮,每一株都粉嫩娇艳。

女佣说是跟手捧花一起送来的那批鲜花里挑出来的。

秦渺看着眼前的花束,伸手摸了摸,忽然慢慢折断了一株——

女佣被她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

“不用摆了,十有八九用不上。”

开得最漂亮的一朵,死在了她洁白如玉的手里……

到了晚上,原本应该过来的几位长辈迟迟没到,导致准备好的篝火一直没点,空旷的大草坪上连灯也没有,安静极了。

“没来我们就先开始单身Party呗,我烧烤架都搞好了——”

“我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堵车了……”

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忙,不时传出几声抱怨。

傅驰一个人站在大门旁边的柱子旁,也在打电话,脸色有些沉。

身后女佣着急忙慌地跑来,到他跟前就说秦渺突然不舒服,肚子很疼,叫他上去看看。

傅驰还没动,听到消息的晏家少爷先跑上去了——

秦渺却不要他,脸色发白地在他怀里挣扎着要大哥带去医院。

或许是对亲人有特别的依赖,大家都遂了她,傅驰也不说什么,半扶半拉地带着她上了车。

黑色迈巴赫在一行人着急关切的目光中向着黑夜深处驶去……

副驾里,秦渺小脸发白,整个人都蜷缩着,气若游丝地说出一家医院的名字后就安静下来了,似乎连呼吸都费劲儿。

但妹妹这么个情况,开车的大哥却比谁都冷漠安静,目视前方,一言不发,连车速都是正常的七十码……

前方的路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夜色浓得像一块墨。

傅驰偏头看了看侧背着自己蜷着身体的秦渺,随后无声地拿起手机,发了个共享位置出去。

做完这些,他又不疾不徐地继续开车。

婚礼是露天的,场地选得远离市区,周围不是山就是水,几条醒目的高速路与桥梁横跨山水,放眼望去干净得没有任何多余的建筑。

秦渺所说的医院距离出发地要半个小时的路程,傅驰花了大概四十分钟才到。

那是一家私立医院,人不多,傅驰带着秦渺进去的时候,医生和设备都齐全。

人很快就被推进了抢救室,傅驰也疲倦地松了口气,他靠着冰冷的墙壁休息,目光冷淡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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