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室内静了一瞬。各方意味不明的眼神落在闻寂声身上,或是质疑、或是困惑、或是迟疑。

这时,同行的孙前辈举起胳膊道:“这个我能够代为说明,方才江大公子已经同我解释过,其实山庄各处都有不少的机关,皆是江庄主所设立。”

有人不解问道:“是么?可从前蓝老庄主还在时,我们从未听说鸿鹄山庄里头有什么机关。或许这样说有些失礼——但江庄主好端端的,怎的在自家的地盘上搞出这样多的花样来?

“是防备着什么人么?”

从未听说过有人在自家里搞这些东西,又无战乱,难道鸿鹄山庄还靠这些机关提防仇家?这未免太奇怪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闻寂声,目光中带着探究。

“诸位有所不知,鄙庄内的所有机关,是家父在继任庄主后才陆续设下的。”闻寂声道:“据父亲所言,这些机关密道是为了抵御将来外敌入侵时所用。

“家父称这是未雨绸缪。但他为何有此担忧,我也不甚清楚。或许……”他笑了笑,说:“或许父亲正是预料到了鸿鹄山庄会有今日纷争,所以才要以防万一。”

闻言,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有人暗暗嘀咕:“这话说得……难道果真如江澜所说,江庄主是自己心虚,所以才暗地里多加防范?而且防范的还是自己人!”

“此话倒有几分在理——方才江澜也说,江庄主一直都别有用心,或许,江澜并没有说谎呢?只是苦无证据。”

也有人皱着眉劝道:“咱们这样揣测江庄主不太妥当罢?再怎么说,今日还得多亏了江庄主事先备下的机关,否则我等怎能轻易逃过一劫?大家伙快别说了。”

众人这才面露尴尬地看了眼闻寂声,说:“抱歉,我等无心之言,并非恶意揣测,还请江大公子莫要怪罪。”

闻寂声笑着说:“哪里。这密室藏得隐秘,连我都不曾知晓,更何况是诸位呢。诸位心中存疑,也是情理之中。”

孙前辈讶异的“咦”了一声,问:“江大公子也不知这间书房的来历么?”

闻寂声摇摇头:“晚辈确实不知。”

有人笑了声:“这就奇怪了,居然连堂堂少庄主都不知道鸿鹄山庄之下暗藏密室,江庄主究竟在玩儿什么把戏呢?”

“这个……”闻寂声为难道:“个中缘由,恐怕只能询问家父才能知道答案了。”

听见这话的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他们看向闻寂声的眼神变了味道:

——这江大公子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不会是装的吧?这莫不是江家父子联手演的一出戏,他们都被耍了?

——装什么蒜呢,你们亲父子都打算将鸿鹄山庄据为己有了,整个鸿鹄山庄都是你们说了算,还能不知道这密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啧,江印也好,江大公子也好,还有江澜……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说来也是可恶,你们江家人狗咬狗,自己不关起门来解决,怎么还拉外人下水?可恶,当真是可恶啊!

……

闻寂声明眼瞧着这些人神色各异,心里便知道他们此刻腹诽的并非好话。

但他并不关心他们究竟如何看待他,今日他只需扮演好“江家少主”的角色,其余的都是多余,与他无关。

众人心思各异地琢磨一阵后,孙前辈率先打破沉默:

“先别说那么多了。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里,前后皆有凶手追杀,为大伙儿的安全着想,还是看看周围是否有别的出口,也好另谋生路啊。”

虽然他们疑心江印和闻寂声,但眼下并非是清算的好时机,便也赞同了孙前辈的提议,先找到出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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