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吴大娘子心里也是没底,只希望着多亲近自家儿子,能够得个好兆头。

两个人说着话,忽然帐外传来了纷纷的议论声。

门外的婆子走了进来,却没有说话。

吴大娘子爽声道:“怎么了?直接说!”

“回大娘子,是隔壁男子围场的荆王殿下,刚才马球输给了兖王,不顾兖王的劝和,气急之下砍了自家马球队的队正一刀,那队正满身是血,被兖王手下拉着去城里的医馆了。”

帐中之人不好议论,

“殿下身为龙子,脾气怎么会和平常人一样。兖王倒还是那么仁厚!”

吴大娘子有些感叹的说道。

徐载靖听着,却知道兖王的这个性格,之前装的贤明仁德,任谁都没想到他与荣妃密谋起兵。

勇毅侯府在马球场的马厩中,一个头发灰白,面容有五六道刀疤,断了一条小臂,瘸着腿的马夫正在收拾着马厩中的杂物。

马夫穿着还算干净,但是看不出年纪,一只眼睛中满是平静,一只眼睛却是被毁了。

收拾完杂物,他眼中满是疼爱的给下场的马匹梳理着皮毛。

马匹吃着草料,鼻孔放开的喷着气,尾巴摇来摇去,心情很是愉快。

一个七八岁,头发胡乱扎着,穿着有些大却干净衣服的马童走了过来,他肩膀上坠着一个筐,里面是他刚捡的马粪,走近了,可以看到他耳朵和手脚上冻疮的疤痕还没消干净。

马童将一个小布袋放在了徐家的杂物车上,然后捡起了地上的马粪,自然的走了出去。

那马夫走了几步,将那个布包拿了过来掺进了一包不用的草料里。

有积年的兽医看到里面的东西,定然就知道为何荆王马队队正的马为什么会在场中与骑手不合拍。

只因这包中的草,让马儿吃了不会有别的害处,只会让马儿有些兴奋异常罢了。

说到底不是毒,是药。

可你没有积年几代的家族传承,没有遇到相应的事例,也是不会知道的。

那马夫远远的看了一眼宁远侯府的帐子,独眼中一阵波动晶莹,却没有眼泪流下来,或许已经流干了,他回身平静的继续梳理着皮毛。

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

马球会结束。

虽然在马球场中东昌侯府秦家的女眷有几位在宁远侯府的帐子里,归程的时候却是分开的。

有些旧痕迹的马车载着东昌侯府的人回去。

马车中秦府二小姐扯了窗户上的一角,看到了马车外骑在一匹骏马上的自己兄弟。

她那兄弟正在抱拳和一个四十岁的雄壮中年人告别。顾偃开二十岁左右娶的秦大姑娘,十多年后才有了顾廷煜,所以这个时候大概四十岁左右。

这位二姑娘眼神中有些不明的神色。

一旁的向女使看着自家姑娘,她眼神一转道:“姑娘,刚才听说申家要外放潭州了。申家的大娘子要随行去外地呢!”

秦二小姐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好奇道:“申家大娘子不是有孕在身吗?去那荆湖南路可不近。”

“谁说不是呢。”

“我那哥哥,得了一匹骏马,倒是愈发的得意了。”

女使有些担心的道:“姑娘!别老这么说,以后你出嫁的嫁妆,可是大哥儿说的算。”

“他?是我那嫂嫂说的算!他们不是正在打听那些不需要嫁妆的人家吗?”

“姑娘莫要着急,大姑娘嫁到宁远侯府,这番逝去,留下的嫁妆应该会送回咱家的。”

“有了儿子,顾家怎么会送回来,吃到的肉,谁会吐出来?”

车辚辚,马萧萧,这对主仆的话语,却是没人听到的。

徐府的宽大马车上,。

载靖正在自家母亲怀里昏昏欲睡,而自家姐姐却在车厢里叽叽喳喳的说着马球会上谁家女眷的首饰好看,谁家的衣服精美,一边说还一边欣赏自家小弟得到的那枚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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